【殢妖外篇】依稀(写于2011年12月27日深夜)

花易谢,雾易失,梦易逝,云易散,物尤如此,情何以堪? ——题记

泥古堂外,花竞枝艳。

他轻步缓行,一身淡然,疏朗眉目轻扬几许浅笑,往日风雪只在岁月中留一抹余情。

近了门扉静了心,他驻足拂落枝头几瓣凋零香,天涯孤旅满以为经不住岁月沧桑,仍在片刻间重拾当时心绪,此身纵敢抛却前尘仍经不住思量又回到此地,她可曾细细走过这段青石小径?心中盼过哪些人与事?

青石径尽头旧屋此时只见一片静谧,于是千言万语化成了悠悠轻叹……他推门步入,带一袭春风暖阳随衣袂入屋,满室陈尘旧色之气息顿时一清。

案上酒盅仍是旧时模样,天青色盈润在阳光之中,记忆由此清晰,掌心刹那烧灼经年微凉,依稀她笑颜如新,轻怒薄嗔只在眼前。他拂衣坐下,掌托陈酿又是醉一场春光飞花里。

含笑饮下杯中酒,纷沓思绪如潮涌,自她离去的那一日,他之岁月便凝滞不前,人世刹那虚幻握也握不住,只记得她说过风会将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句话带入风谷藏匿,待人一死,风会将这句话夹在风中传送,使在世之人在风声中寻得过往。

他行遍天涯,满目赤雪梦不断,然而前尘俱已往,舍不去仍是一手空无,停留无数风声过处,侧耳却寻不得风中寄语。他不甘亦不敢,不甘就此放下,不敢想象她无心无情竟不曾留只言片语……

若岁月只在那一场风雪前,若岁月只在那一刻凝望前,若岁月只在那一眼深情长埋时,若岁月只在她离去的那一个拥抱里,他记不清是她暖了他的手,还是互相依偎了取暖便消磨掉漫漫长夜孤寒,只是当时心动了、情动了,温热自此长留岁月,哪怕过后经年他再不曾拥得伊人入怀,再不曾听她软语嘶磨,再未见到她眼中倒映自己的影。

曾经执于那触碰不及的翩翩白蝶,迷离了眼也是咫尺天涯,而她是一场席卷风雪的烈火,烧得疏离冷漠成了飞散的灰烬,却用炽热束缚他余生心情,摆脱不掉连梦也变成漫天红雪,一落无尽头。

她沉眠过百年,厌了听雨声,厌了处处记取皆是风光的影,然而她的眼中从来记取的只是他,她厌了寂寞厌了孤独,他是她唯一抓住便不肯放开的凭证,是她来过人间的意义,直到她离去,他才明白只是想看她活跳跳的样子,那是自己在世间生存的最后牵绊。

她离去后,锋海神铸以一诺留他最后寄望,寻遍了无数清风与明月过处,看过了无数朝与暮的交替,他才知道神铸说的心中执念从来不在她走过的那些路上,也不在他有她相伴的那些脚步中,无处可逃无处可寻原来一切早已只是他与她分不开的眼神交汇与掌指流连。

他看透世人的眼,却不曾寻找自己眼中容纳过何种事物,也许音容已难分辨,然而终于寻到了那寄托她注定与他一生纠缠的天命定数,自己的梦魇便只在她的眼中,一如她眼中向来容下的都是他的复杂,若望断了生命最后的束缚换来的只是这段缘浅情深,执念纵然是错,也当一往无前再不放手。

“吾天涯飘零,刻意不再忆起有你在侧的日子……”寂静如旧,岁月已非当时岁月,换了多少风雨经过,催行四季步伐,却把他走过流年前尘里那些印记雕刻得更深。

“神铸说近日将有结果……”那名练就以魂铸铁、化血养剑的铸海神锋,是她的父亲,她是以太易玄气铸就的瑶映剑,是引他心头无端悸动的妖应封光。她不擅饮,稍有放纵便醉得他满怀丹樨绯艳颜色,然而语气却从未软弱,醉与醒,生与死她都不容他半字反驳。

“侬不许你只记得侬离去的那一年,侬只要你记得此刻侬在你身边……”她不甘不敢,不甘就此绝命,不敢奢求地久天长,不甘一夕长离自此生死相忘……

此刻忆前尘,归去身未去;
生死入轮回,流光只转瞬。

繁花锦绣,添得醉意更深三分,他迷离了双眼,依稀怀中温软,鼻端盈香,似梦,非梦……

依稀岁月,又是百年。

#沈阳# 故将亡灵远,悠悠奉天城. 老楼炊烟起,萧萧车马鸣.

河灌东西,四彩非同. 晨时鼓钟,入夜霓虹. 游霞浅笑,轻似绫绸粉似妆;平湖息响,明如清眸绿如汤. 陈旧的老街旁升腾起一缕烟火缭绕,昏黄的巷子口推攘倒一片沉醉如泥. 喧嚣的食客,归家的路人,烟腔里吐出一丝豪迈,粗语中透着几分性情.

辞归故里觅得一方客栈,十年颠沛换来一处身安. 厌倦了漂泊羁旅,隐没于闹市街头. 酬酢凡夫俗子,混迹三教九流. 且听天南海北道听途说,静观谈笑风生宾朋满座. 是故缘深情浅,屋窄心宽,赚一声吆喝,赔几两银钱.

闲来赏雨漏窗边,浓云昏了白天. 来去奔波客,皆为名利往. 焚香氲睡眼,煮茶浴愁肠. 忽见君入行色忙,半分潦落半慌张. 披衫提履迎堂前,面染尘泥湿衣肩,眉眼顾盼一边. 常闻关外白山黑水,冬热夏凉,念念不忘,挂肚牵肠. 人道是庄稼饭软,粮食酒柔,食一味心暖,饮一杯消愁. 三巡酒过,听君言说,世道已轻薄,人心不作古,匆匆鬓微霜,冉冉泪阑干,唯有酒中暖,可抵岁月寒.

知交难寻,饮一杯庭前月下推杯换盏;前路漫漫,叹一句山高路远来日方长. 自古冤家常聚首,知己最难留. 烛光摇醉影,酒红遮脸羞. 轻拂衣衫土,送君入江湖. 无奈人间万般伤心处,第一总是离别.

有些人别了还想再见,有些地方去了仍会再还. 莫问前程何处,走一步看一步;休说情意无间,见一面少一面. 侠肝义胆古道柔肠,匹夫沟渎志在四方;血里流风背井离乡,浪子孤勇难舍思量. 温酒以待,前缘再续?何人再登对,何时有佳期?影也孤单,月也孤单,紫荆树下埋心安. 他日凄风冷雨复叩门,不是此人,也是此人. https://t.cn/RXnNvO8

时光的素笺上,沉积的思绪拥抱那岁月的浮影,心灵沾染的尘埃,走过纷杂的俗尘。尘世的屋檐下,人生如萍随波逐浪,或素雅、或沧桑,每一段时光,都是最美的铭记。

望着那素笺上一行行古老的文字,眷恋着曾经的物是人非。似深非浅如梦一般的旧景,在静谧的时光中浅笑嫣然。我们的青春,在煙雨江南的青石板路風情幽深的小巷中,花间旧事,化雲煙。也许,就在那一刻里,幻境中的十里亭湘,一寸凉亭,逐渐沉淀于岁月的长河里,最终演变成记忆,花开,淡墨痕。【转】 https://t.cn/EyPFK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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