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魔独孤传#
第六章 乱花渐欲迷人眼•11中土明教

独孤天云道：“不用多说，这分明是有人在暗中帮助张青。而且，很可能还是一股强大的势力。”

沐朝阳点了点头，道：“我的想法，与你一样。”

赛羲之道：“我看也是。要不然，这五六年来，张青又怎能每每脱逃？各大门派，都在找他，要不是有人在暗中相助，我想他有九条命死了也不够！”

单鸿儒接道：“那是谁在暗中助他呢？信上不是题了名字吗？”

赛羲之听了，心道：“四哥他平日做事，大大咧咧，今日却这等细心了！连我念信时念及的姓名，他也记下了。”但转口却道：“上面的署名，惟有一个‘虎’字，只怕这样的‘一字名’，是难以确认那人的身份的。”

只听得剑痴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写信的人是谁，关系倒不是很大。只不知，这封信中所说的‘主公’是谁？这个‘主公’，一定是个来头不小的人。这里面，很可能隐藏着一个莫大的阴谋。”

众人皆知剑痴言下之意，纷纷思索：这个所谓“主公”的人，到底是谁，是什么身份。

肖奂山忽问道：“难不成是魔教？”众人不禁一惊，全为肖奂山的这一句话所震摄。

沐朝阳道：“奂山你说的是‘明教’？”肖奂山点头应声。

沐朝阳沉思片刻，说道：“这也难说，也是不无可能。那明教自入我中土以来，势力不断扩张。近些年来，因我大宋皇帝崇奉道教，那些个‘食菜事魔’也是不甘示弱，便竭力往我中土佛道二教上拢靠，以借此发展自己的势力。他们的掌教，不是称什么‘教主’，就是什么‘主公’的。这与信中所提，有所相似。”

这个明教，源起西域波斯，是由波斯胡人摩尼创立。待到唐朝时期，回鹘入唐，始引入中华。明教，本名摩尼教，又称明尊教，因其崇敬光明之神，方取“明”字意译，后来删繁去冗，“明尊教”便为人简称为“明教”。

又因它本名为“摩尼教”，简作“摩教”，而其教众各都行事诡秘，无按常理，江湖中人对其知之甚少，多有误解，“摩”、“魔”谐音，江湖人便多称明教为魔教。昔唐今宋，明教流传推广，已与我中华佛教、道教交汇容融。其教众人数众多，上至官吏、兵卒，下至秀才、农民，更不必说江湖中的各类异人豪杰了。

独孤天云听了岳父之话，不禁说道：“听说，这个明教在唐朝时期，也极其兴盛过。但不知后来又怎么没落了。传说，他们教徒，一不拜佛祖，二不拜老君，三不拜先圣，却是拜的外国老魔。也不知真假？”

沐朝阳一捻胡须，道：“此话不假。明教本就是异族教派，有此异同，也不足为奇。但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传闻我中公华明教与波斯明教还曾经有过一场激烈的争斗，据说当年那一战，确是惊天动地的。”

一旁的沐芷君惊讶不已，定了定神，问道：“难道……难道明教当中也有许多武功好手？”

沐朝阳道：“那是自然。明教是外教不错，但教众却尽是我中华人物，其中自然是不乏武功高手的。更有传说说，他们的教主便是一位武功大高手，而且武功是代代承传。有一种武功叫做什么‘乾坤’来着……”沐朝阳话未说完，剑痴文剑斩已接道：“叫做‘乾坤挪移大法’！”

“对，就是这个，‘乾坤挪移大法’！剑痴兄弟，你也听说过？”沐朝阳兴致昂然地说道。

文剑斩道：“我是听师父他老人家说过的。你刚才提到‘乾坤’，我便想起来了！”

沐朝阳“噢”了一声，竟转口说道：“难道……难道张青也入了明教？要不然……”

“我看极有这个可能……”单鸿儒插口道，又接着言道：“他本就是个叛徒，他叛出蓬莱派，现下入了别教别派，又有什么稀奇呢？”

独孤天云看着单鸿儒，微微顿首，道：“此话在理，极有可能。他入了别派，也便有了靠山。但……”说到这时，他不禁往文剑斩走近了几步，轻声问道：“大哥，我倒忘了问你是如何受伤的了。张青的武功虽高，但想要轻易伤你，那还是不易之事。难道是我岳父刚才说的什么‘乾坤挪移大法’？”

文剑斩微微摇头，缓缓神色道：“不，不是。是‘昆仑八打’……”

众人听罢，胆颤心惊。沐朝阳心神更是一颤，凛然说道：“你是说昆仑派的‘昆仑八打’？”其实“昆仑八打”前着“昆仑”二字，这不是昆仑派的，又是哪个派别的呢？沐先生这一说，实是明知故问，也只为强调而已。

剑痴面无表情，直是点头，眼神之中显现出一种说不清的恐惧来。

沐芷君插口说道：“剑痴大哥，你是说笑吧。世人皆知‘昆仑八打’是掌法，可你中的可是剑伤啊！”

沐芷君虽知昔年曾有张青甄剑大会掌法剑使的先例，但他心中纳闷，不明所以。可是，他确实也不敢多问，毕竟文剑斩是当世剑痴，武林中名声在外。当面向一个剑术好手提他的败绩之事，终究不是什么美事。

哪知文剑斩竟缓缓说道：“他用的是剑法，一共是八剑……”

独孤天云听此一说，又忽然忆起了昔年与文剑斩一起参加万剑山庄甄剑大会的情形来。想起当年张青曾以掌法使剑，力斗数人的情形，当真感慨万千。当即问道：“大哥，他是用掌法使剑，是吗？”

文剑斩又摇了摇头，道：“不是。是剑法。原原本本的剑法！”

众人听得清楚文剑斩说出的每个一字，是更加惊奇。

赛羲之连忙问道：“那你又说是什么‘昆仑八打’？昆仑派从来就没有什么‘昆仑八打剑法’。‘昆仑八剑’倒是有的。唉，真是不明所以。”

赛羲之以为文剑斩是有意卖关子，只觉不屑。只见文剑斩躺在椅子上，正色道：“确实是‘昆仑八打’，但已不是掌法，更没一点儿掌法的影子。我……我之前从没见过那么流利的剑法，那种速度，那种招式，我是想都不敢想。”

众人双眼齐齐向剑痴脸上看去，只觉得他那张白皙的脸庞神色更显凝重，与其平常全然不同。

一开始，总想着快些结束，到末时，却想着永远离终点这么近，也好像不错，可终有尽时。

观国史，路确实是一日一日走来，一人接一人而过。
炎黄之争，是势力割据，土地争夺，也似少年在沉规与变化间的纠结，舍不得过去的安逸，又不能不奔赴将来。
年代虽已走远，各家实力也变了几番，但族群的渊远，又是实力的最好证明。
知世界，而思世界。应该是先哲给的最直接的教育吧？
气节，这种格调，可能就是一种选择，亦是对小人行径的轻蔑。
大乱之世犹如淤泥，可君子，有莲的技法，不论何种境遇，皆能不染。
派别嘛，本来无一物，何必惹尘埃？
无长久之事，徒有盼企之心。几经飘零，天下长安，起落常有循环。
六百年的郁闷？真正该郁闷的，难道不该是六百年后接受结果的后人吗？
千年后的如今，是得有千万进士了吧？不论进否，都在寒窗前走了那么多年。
这片土地，物产丰富，小人也是盛产且高产。不过，也只是磨砺君子心性的磨脚石吧？

挺好，没有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京城的一个兵卒阚喜，因为上了年纪，退伍做起小贩，以卖水果为生，他的妻子汤氏，从前是个宫女，老了以后才嫁给了阚喜。宋徽宗宣和二年六月，阚喜在东水门外的汴堤柳树下卖瓜，瓜摊的位置离人家有一百多步，树荫特别浓密。当时太阳正盛，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忽然，阚喜听到柳树上有人喊道“小鬼！”之后又有个声音答应一声，那人道：“东西在吗？”应答的人说：“在。”这样的对话重复了好几遍。阚喜抬头张望，却一个人都没有，心中有些不安，想要回家。这时，汤氏正好来给他送饭，阚喜便把此事告诉了她，汤氏道：“是你年纪大了，饿着肚子耳朵不好使，听错了，不用害怕。”但第二天，阚喜在卖瓜时，又是同样的时间，又听见了这二人的对话。告诉给汤氏后，汤氏道：“若是这样，那明天我替你卖瓜，你来给我送饭。”

汤氏是个很聪明的人，到了那个时间，等那二人问答完毕后，汤氏便接茬说：“东西既然在，为何不拿出来看看？”话音刚落，树上就扔下了数十枚金锭和十几根银条，全都璀璨夺目。汤氏见四下无人，便连忙把这些金银拾进瓜篮里。还没拾完时，正遇上阚喜来了，汤氏惊喜地对他说：“我没时间吃饭了。”阚喜见那些金锭形状奇怪，根本不认得，汤氏告诉他：“这是汉代的褭（niǎo）蹏（tí）金。”将金银全都拾到篮中后，汤氏又捡了些瓜皮和坐着的破垫子全都盖在篮上，之后便和阚喜一起抬着往家走。

但走了不多远，就因为篮子太重走不动了，只好暂时将这篮子寄存在了张某的茶馆里，之后出门去雇挑夫。张某见他夫妻俩如此慌慌张张，很是惊讶，便掀开篮子上盖的东西，发现了里面的金银，顿时心生一计，将金银全都换成了瓦砾。阚喜夫妻俩也没来及检验，回到店中就让人扛走了篮子，等到回家后才发现已经被人掉了包。汤氏道：“姑且忍气吞声，不要声张，明天我像之前那样让那人把东西拿出来，还能再得到的。”而等到了第二天，她坐在树下，已经过了那两二人问答的时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汤氏不耐烦，试着喊道：“小鬼！”有个声音回答：“在。”汤氏道：“再来些昨天的东西。”对方道：“没了。”汤氏问：“为什么？”对方道：“已经劳烦卖瓜人把东西全都送到张某家了。”

阚喜想要到官府告状，汤氏道：“鬼神不肯把东西给我们，去告状有什么用？不如去和张某商量。”张某道：“东西已经归了我，又没有证据，你们怎么能来要？况且你们夫妇都老了，也没有子女，有很多钱又有什么用？就请住在我这里，你们用多少我给多少，直到你们去世，这样还可以。”阚喜同意了。张某由此愈加富有，搬到了城北，被人们称之为“米张家”。——《夷坚志》

原文：

京師修內司兵士闞喜，以年老解軍籍為販夫，賣果實自給。其妻湯氏，舊給事掖廷，晚乃嫁喜。宣和二年六月，喜賣瓜於東水門外汴堤叢柳間，所坐處去人居百許步，柳陰尤密。午暑方盛，行人不至。聞木杪呼小鬼，繼有應之者。呼者曰：「物在否？」應者曰：「在。」如是再三。仰頭周視，無所睹，懼不自安，欲歸，而妻饋食適至，具以事語之。妻曰：「老人腹虛耳聵，妄聞之，(上四字葉本作「鳴妄聞耳」。)無懼也。」明日，復如前，又以語妻。妻曰：「然則翼日我於(葉本作「坐」。)此代汝，汝當為我饋。」湯氏，慧人也。伺其時至，聞應答聲畢，遽曰：「既在，何不出示？」卽於樹間擲金數十顆，銀十餘鋌，黃白爛然。妻四顧無人，亟收置瓜籃中。未畢而喜至，驚笑曰：「吾不暇食矣。」喜見黃物形製甚異，疑不曉。妻曰：「此褭蹏金也。」盡拾瓜皮與所坐敗簟覆籃，共舁以歸。僅能行百步，重不能勝，暫寄於張家茶肆中，出募有力者(上三字葉本作「擔脚」。)挈取。張氏訝其蒼黃如許，發蔀(葉本作「籃」。)見物，悉以瓦礫易之。喜夫婦不復閲(明鈔本作「開」。)視，及家始覺。妻曰：「姑忍勿言，明當復用前策，尚可得也。」洎坐樹下，過時無所聞，乃效其呼小鬼，亦應曰：「諾。」妻曰：「再以昨日之物來。」曰：「亡矣。」問：「何故？」曰：「已煩賣瓜人送與張氏竟(葉本作「矣」。)」喜將訟于官，妻曰：「鬼神不我與，雖訴何益？不若謀諸張氏。」張曰：「物已歸我，又無證驗，安得取？且爾夫婦皆老而無子，多貲亦奚為？幸館于吾門，隨所用錢相給，畢此一世，可也。」喜乃止。張氏由此益富，徙居城北，俗呼為「米張家」云。(魯畤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