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鱼事务所[超话]##摸鱼事务所[超话]# 初识大舅是在92年,大舅姓鸭,叫大舅,东北人,爱喝酒但不抽烟。每每聚会喝酒喝到兴头时,他都会向新来的年轻职工讲起6岁时小学老师看着大舅的名字皱起眉头疑惑,笑着再斟一杯。

我进厂比大舅晚一年,那时大舅不过25岁,在螺栓流水线上已是熟练工,后来我知道教他拧螺丝的师傅叫雷军,是南方人,98年下岗后南下创业,不知道如今在哪里。大舅健谈,并不瘦削的脸上挂着八字眉厚嘴唇;年轻人火力旺,大舅每天都光着膀子站在流水线旁,身上的肌肉竟也练的健美。每天在车间做工,并无闲暇外出游玩的他,倒也恰好并不像同龄人般黝黑,灯具车间的浓眉猫羡慕大舅常年扭螺丝练就的肌肉,大舅便学着港片里的台词,攥着拳头问道:“想学啊,我教你啊。”

在我的印象里大舅是常带着笑的,满身肌肉,但并不彪悍。虽然年纪相差不大,但大舅那张宽大的面庞和时常忘记清理的胡茬,显得像是位长者,再加上大舅这个名字,我们总是拿大舅打趣,叫他厂内斗争要罩着我们,他总是在这个时候装作严肃的板起脸来说:“我总是怀疑出厂的时候是不是配置有什么问题?能不能返厂重做?”板起脸来时豆粒般的眼睛配上八字眉,阿鱼每次看到都会在酒桌上笑的最大声,再叫上隔壁车间的小龙利鱼一起来看。

日子一天天过去,95年夏天,大舅每天光着的肩上突然多了几行字“LOVE 永爱舅妈”,黑色的字迹旁泛着红晕,我们开玩笑似的说起大舅竟也赶起时髦搞起纹身,大舅也害羞似的挠着后脑勺傻笑。我和阿鱼阿猫下班后推车看着大舅挽着女孩子的手,从没有见过大舅脸上泛红,就连喝酒都难以见到大舅脸颊变色,这一次大舅竟也有了份说不出的羞涩。自此之后周五工友还是如期聚会,只是大舅再没来过。再同大舅喝酒,也是转年秋天了,一年后大舅结婚,从前只是微笑的大舅脸上竟挂着溢于言表的喜悦,八字眉也笑得弯了起来,这一天是大舅最幸福的一天,酒宴过后大舅笑着赔礼,说着陪了媳妇忘了兄弟之类的话。我们便打趣带着幸福的炫耀可耻、啥时候给兄弟也介绍介绍之类的话。

98年春天,厂内改制。整个厂里笼罩着压抑的气氛,大舅和我都面临着下岗的处境,三十岁的大舅,而立的年纪似乎脸上时常挂着中年人的忧虑。入夏,三伏天的烧烤摊上,大舅突然坐在了我对面,肩上又多了红晕,只是这一次,黑色的字迹不在了。大舅没有说话,我们也没有,但是所有人都明白,大舅离婚了,舅妈时常挂着对未来的担忧,随着时代大潮南下创业,大舅不想离开他生活的土地,选择留在东北,迎接下岗选择一条适合自己的路,他们没有孩子,离婚时抉择也少了很多,至于以后怎么样,我们也不知道,只是酒桌上又回来了一个侃大山的大舅。

下岗后我回了老家,也顺着时代潮流开了家小店,卖些奇怪的小商品玩具之类的杂物,生意不错只是店里养的鱼常被人摸死。也常常下班后坐在烧烤摊点一瓶啤酒一把烤串,只是总感觉味道变了,后来我才明白是缺了身边侃大山的大舅。前些年我回去过一次,大舅的肌肉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中年人的小肚腩,但不知为何,两条腿却纤细的很,显得双脚巨大。跟大舅聊起那些年的经历,大舅说凭着多年对机械的了解,下岗后大舅代理起了日本的那家叫什么任天堂的游戏机,能卖能修,大舅拍着胸脯保证质量售后,他成为镇子上第一台游戏机的拥有者,也成了小镇里孩子们的基地,大舅笑着说:“他们来这里也好,小镇不大家长都熟,省的一到夏天就跑水库老担心孩子出事。”说完便指着电视机旁的孩子说:“这是我外甥,叫阿鸭,阿鸭快叫舅舅。”说完孩子转过身来,都说外甥像舅,阿鸭与大舅如出一辙!八字眉、厚嘴唇;浑身雪白,活脱缩小的大舅,大舅一脸得意,摸着阿鸭的头,炫耀似的说:“外甥像舅有福。”脸上仍旧挂着熟悉的微笑,用胡茬在阿鸭脸上划着,我突然想起包里来时路过商店买的贝雷帽,戴在阿鸭头上不大不小,便送给了阿鸭,大舅还是如往常一样百般推脱,但看拗不过我,便一定要请我到原来的小摊喝酒,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多了几个大人忙便托付给大舅的孩子,酒过三巡,大舅竟哭诉起情场失意,还给我们看了起来背上的疤。

转天要走时,大舅醒过酒来懊恼万分,我安慰他这是中年男人少有的释放时刻。离开了那座城市,风景从车窗飞驰而过,许久未见的朋友呢,阿鱼回到家乡考了证,用着游历山水的经历当了个春游向导,大舅说阿鱼带着阿鸭,去年春天玩得很开心。阿猫回去开了家灯具厂,南瓜灯和新推出的金勾bell倒也成了大热产品。后来大舅打电话来,阿鸭上学了,大舅也开了家无用商店,T恤销量还算不错。

大舅老了,带着一份中年人难以挥去的落后感,我知道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拼命追赶年轻人,但大舅豆粒般的眼旁添了皱纹,看着阿鸭,他也曾叹息,我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留在叹息里。

今日碎碎念:
1.做为Y总在这个办公室“唯一的亲人”,可能把偏爱也要给我吧。不确定标准/无/半糖,那就一样一杯吧,总会有你能接受的。虽然说把便利店搬过来没有实现
2.晚上(借用工作的便利),发现新认识的还不错一个人是92年处女座,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认识XTZ之后发现身边竟然有好几个都是92年的处女座,还都是不反感的人
3.刚刚得知的好消息,同事悄悄告诉的,那我要悄悄的消化,等确定了再开心
4.测试、咨询、解答……白天忙忙叨叨,导致晚上六点之后才能开始正常工作,这样的日子虽然很难,但是从11月底已经释然了,尽管总是十点多离开公司,最近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5.(前两天给同事找照片,同事说“你相册里怎么都是花呀”)最近真的真的非常非常喜欢鲜花了,买了一次一次又一次,幸运的是不管第一次买还是第N次买,每次都有不一样的惊喜,每次的质量也都还不错,可能我真的是个幸运的人吧,虽然别人羡慕着我,我也在羡慕着别人

……

今日推荐两位上海单身嘉宾#上海##相亲##恋爱##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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