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瘦马，蔚为风气。

瘦马，涂脂抹粉，万分妖艳，一颦一笑尽显窈窈弱态。

但那个人不一样，灯前月下，长身玉立，光彩照人。

幼时，凌右相到几家贫苦人家里挑女儿。

凌右相一眼便选中了泠泠，可泠泠不依，直接拿头碰桌角，当场鲜血淋漓。

所有人吓了一大跳，我哭着跪求右相：“我乖順听话，选我吧。”

右相看泠泠破了相，又见我面貌姣好，便同意了。

从此，我便以女儿为名养在凌右相手下，实则是为他日笼络官宦富商之用。

彼时元宵节，街巷四处张灯结彩，流光溢彩，而我却坐在僻静河边看泠泠吃糖葫芦。

她懒懒倚在我身上，随口一问：“右相近日又让你学什么了？”

我也随一答：“父亲让我学了打天九。”

泠泠眉心一动，怒道：“这又是什么玩意？”

我笑了笑，不在意道：“左不过是那些皇子喜欢的玩意。”

“仗势欺人的老王八。”

我笑着伸手抹去她唇角的糖碎块。

远处，火把通天，喧哗不止。

“有人落水了！”

我还未反应过来，那本该在我怀里的人已猛扎进河里去。

“泠泠！你给回来！泠泠！”

我急得跳脚。

不过半刻，河里簌簌声响，泠泠拖着一人上了岸。

她喘着气，把人扔在地上，冲着我吼：“快救人！”

我虽气极败坏，但却仍无可奈何地帮那人渡气。

那人很快醒来。

泠泠眼眸清亮，拍了拍那个人的肩：“回见啊，兄弟。”一说完便搂着我离开了。

直到第二日，城中盛传凌小姐给王爷渡气一事，我才知道我们救的那个人是当今的九王爷。

不过半个月便有传来消息说，王爷要娶泠泠了。所有人都说泠泠攀龙附凤，借着救王爷一命一说逼着王爷娶她。

我深知，这绝不可能。

可自京中传出我渡气于王爷一事后，我便被锁在凌府里了，高高红墙，我出不去，她进不来。

她成亲那天，我喝了个大醉，沉溺残梦不肯醒来，也直那日起，我彻底断了念头。

也不过半年的光景，人们都说京城那个九王妃疯傻了……

为了见到她，我成为了王爷的侧妃。

我进府的那天，她拿着利剑，张牙舞爪地出现在宴席上。

我终于见到她了，可我很怕别人看到我嘴角有抑不住的喜悦。

夜里，她的婢子来求王爷请大夫，因是泠泠发高热了。

我扯下红盖头，正面对上王爷神色慌张的样子。他没理会我，直接往泠泠的院子跑。

当听到大夫说泠泠无恙时，他神色松懈了下来，可不到半刻，他大怒，下令杖责泠泠的婢子。

我望着泠泠的模样，一个不好的念头涌上了心头。

她病了十来日，这府里上上下下都被我重新料理了一番。除了泠泠的事，王爷从不过问其他琐事。就连自己奶娘被我活活折磨死，他也就说了一句，“知道了，找个地方好好埋葬。”

王爷不让人进泠泠的院子，高高红墙，她不出来，我进不去。

直到有一日，我在杏树下遇到了她，身影素淡安静，她仿佛不再是我记忆中的泠泠了。

“这油金簪太过老气了，不适合你。”

她转过身来。

两人对望，我笑了……

王妃正了正身子，道：“你是侧妃，得向我行礼。”

我微侧头道，“可现下无旁人，就免了吧？”

她挥手直言道：“好吧。免了吧！”

我不禁一笑，道：“您在赏花？”

她点头。

“可枝头上无花。”

她想了许久后，从口中蹦出一句话：“心里有，枝头上便有。”

从前的她最讨厌舞词弄札的，我忍不住又笑了，笑了许久后，道“你好像很怕我？”

她顿了顿，点头。

我缓缓踱步走到她面前去。

红唇娇艳，肤色如玉。

这般美，难怪王爷喜欢她。

我伸手摘了她髻上王爷送的那支油金簪，随手扔在地上，拔了我自己的羊脂玉簪替她戴上。

我舍不得错开视线，笑道：“这样好多了。”

她却跑了。

我知道，她不是怕我，是不想见我。

王爷出征前，同我说了些话，无外乎是什么让我好好照顾泠泠，什么若是不测，便过继个孩子到泠泠名下。他说这些话时，眼神还时不时瞄向泠泠。

到最后，他快步走到泠泠跟前轻声道：“我走了。”

王爷在外，每每来信，开篇总是同一句话，问泠泠安。

我跟着右相姓凌，所有人都以为是凌凌，纷纷上赶着巴结我。

可唯泠泠知道，她知道不是凌凌，是泠泠。可她却一直装作不知道，就像她平日里在假装痴傻一样。

当王爷死讯传来，满府哀嚎，出乎我意料的是，泠泠也是满脸泪痕，可能是高兴吧，因为她自由了…

可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当天就自缢了……

她自缢了……

我突然想到她不肯当瘦马而直接拿头撞桌角求死的事，所以、如果不是因为喜欢，王爷怎么可能强娶得到她。

她被人诬陷私通外男后失去了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怎么可能会一直在王爷身边装疯卖傻。

她骗我，她一直在骗我们，她是爱王爷的……

我挣扎着爬起来，扑到王爷尸首边。

我想把我所有的怨恨发泄给这个始作俑者。

可我却瞧见了王爷颈处的勒痕。

我突然想起，他出征前对泠泠说的那句话，我走了。

我终恍然大悟，王爷重伤致死是假的，离京十里而自缢是真。

我难以置信地大哭一场，为泠泠的死而哭，为王爷的死而哭，也为我自己而哭……

多年以后，我才想明白泠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枝头上无花，心里有，枝头上便有。”

by长白山头最靓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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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法院出来，周明终于放下了心结，虽然一场买卖差点让他和邻居王军形同陌路，但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为了这点小事闹僵实在划不来。邻里之间，相逢一笑泯恩仇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才能让彼此的邻里感情延续长久。高价买回怀孕母牛‍周明和王军都是云南省罗平县一个山寨小村的村民，而且住得相当近。罗平是个地理环境十分复杂的山区县，牛是主要劳动辅助工具，周明家里曾经有过养牛的历史，但均不长久，后来因为生产需要，就想要买上一头合适的牛。在和邻居王军攀谈过程中，周明透露了自己的想法。没想到邻居王军刚刚在附近村落花25000元购买了一头母牛，声称自己才刚刚牵回来，周明要的话，可以优先他购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王军有牛，也避免了周明到牛市蹲守讲价之苦。买牛在农村来说是大宗交易，周明还是相当审慎的，于是就要先看看货。随后王军把周明带到自己的牛圈，将一条身形健硕的母牛只给他看。从周明目测来看，这条牛还真是像身怀有孕的样子，而且看起来十分健康。王军告诉周明，买牛的时候卖家说这条牛已经怀有身孕，不日就要产崽，谁买到的真是买一送一，十分划算的事情，自己当时就是考虑到这条牛会下崽，所以才花大价钱买回来的。都是邻居，王军的话让周明深信不疑，而且经过合计，周明自己也认为买下这条牛确实相当合适，买牛送子不仅可以意外得到一笔财富，还是个好兆头。不过在议定价格的时候，王军却不愿意以原价卖给周明，非要让周明添加一个小牛崽的钱不可。亲兄弟还明算账，何况仅仅是邻居，加之周明对这条母牛十分看好，到了非买不可的地步，最终双方以26600元的价格成交，周明当天就交付了购牛款，将母牛牵回了自家牛圈。此后的日子，周明和妻子精心呵护着这头母牛，不仅每天草料喂得相当实在，还一天打望好几次，生怕母牛有什么闪失。而且周明的如意算盘早就打好了，等牛崽生下来之后，稍微养一下还能卖个整牛钱，而母牛还可以自己留下干活，真是一举两得的“双赢”局面。不见产崽发生争议‍然而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周明左等右等，看起来母牛像是要下崽的样子，但牛宝宝迟迟不见出来。你说一天两天没到生产期还情有可原，但一直等了一个月，这母牛非但没有下崽，反而逐渐没有了母牛怀孕期的毛色和食欲，在自觉经验老道的周明眼中，也无法看出母牛是否到了临盆状态。周明还在傻等，妻子可不乐意了，每天不仅劳累替牛找草料，更重要的是好多天没睡上囫囵觉，这样等下去，牛还没生人就要倒下了。于是开始埋怨周明是不是上当了，或者这头牛根本没有怀孕。周明也觉得有些蹊跷，从多年耕作的经验来看，一般母牛妊娠期为八到十个月，有明显孕状到产崽大概也就是两个月左右，而购买的这头母牛胎型更加明显，生产期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月啊，但为啥这都一个多月了还没产下牛宝宝呢？更为不可思议的是，这头母牛非但没有产崽的迹象，甚至还有发情的行为，性情也并非像妊娠期那样温顺，这些反常的现象根本不像母牛妊娠期的表现，这让周明百思不得其解，最终他找到了镇上的畜牧员小杨来确认，这头母牛究竟是怎么了。小杨到场后，对母牛进行了详细检查，当周明问啥时候下崽时，小杨不禁“噗嗤”一笑，很负责任地告诉周明，这头牛根本没有怀孕，而且身体健康，周明看到的母牛怀孕状态，只是因为最近这头母牛吃的比较多，发胖了而已。这样的结论，让周明如同当头棒喝，原本想要一箭双雕，哪想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且自己买牛时主要是看到这头牛怀有身孕，母凭子贵，现在既然没有怀孕，那这头母牛看来是买亏了。左思右想之下，周明决定找王军理论这件事，可却吃了王君的闭门羹，王军抛出话来说，货物出门，概不退换。但周明认为，这头牛没怀孕的话，顶多价值2万多一点，王军要么给自己退钱，要么自己把牛还给他，然后王军还得支付一个月的草料钱。毕竟产生了纠纷，王军又是邻里，面对周明的咄咄逼人，王军也只好硬着头皮回敬。他不仅一直大喊冤枉，还称双方买卖均系自愿行为，至于牛有没有怀孕需要风险自担，没有怀孕自己也没办法。因为双方各执一词，争吵不休，最终闹上了法庭。周明要求解除买卖合同，王军退还购牛款26600元，并支付饲养费4000元。是否应该自担风险‍因为一条到底能不能产崽的母牛，原本一对守望相助的邻居就这样撕破了脸，矛盾也是越来越深。本案争议的焦点，是这起买卖是否符合合同交易中的风险负担原则。也就是说母牛能否产崽的风险到底应该是出卖人还是买受人承担？纵观本案，标的物是一头怀孕的母牛，而其潜在的风险就是这头母牛是否能够产崽。从案情来看，双方说法不一，但均没有举证。而且争议的标的物十分特殊，是有一定风险的活体动物。法律规定买卖合同中的风险负担，一般适用的是交付主义，即标的物毁损、灭失的风险，在标的物交付前由出卖人承担，交付后由买受人承担。本案中作为标的物的怀孕母牛已经交付给周明，牛崽作为附属物算不算交付了呢？。当然不是，我国法律规定，标的物在交付之前产生的孳息，归出卖人所有；交付之后产生的孳息，归买受人所有。但是，当事人另有约定的除外。买卖合同标的物涉及的孳息一般为天然孳息，孳息产生与原物占有人的照料大有关系。本案中小牛只是作为标的物的孳息存在，也就是说只要产下牛崽，应该归买受人周明所有。现在证明母牛根本没有怀孕，因此作为标的物的母牛并不能产生孳息，而且母牛也并未损毁或者灭失，由此可见，本案作为一起合同买卖纠纷，母牛怀孕产子并不适用风险负担原则，而应当是合同不能履行的责任。既然不能履行，买受人可以主张出卖人退还基于合同承诺的孳息。另一方面因为承诺不能履行，买受人也可以主张合同无效，解除合同，出卖人应当退还合同交易金，买受人则应当物归原主。但本案还有一个事实就是，在双方交易过程中，无论是买受人还是出卖人，都对母牛怀孕达成了共识，则买受人应当承担交易不审慎带来的后果。也就是说双方在这起买卖合同纠纷中都存在一定过错，都应当承担一定的责任。为了不让原本和谐的邻里关系彻底撕裂，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罗平法院决定使用调解手段解决这场离奇的纠纷，经过苦口婆心的劝解，从法律和情理上深入做工作，指出双方都有疏忽，而且都应承担责任。从邻里角度出发，远亲不如近邻，如果因为这件事闹僵，今后也难以缓和。听人劝，得一半，最终王军主动提出退还周明1600元的购牛款，周明也同意不再要求退钱还牛，双方握手言和，重拾了邻里感情。在广大农村地区，村民之间农产品交易相当频繁的，一般都是口说为凭，很少形成书面合同。不过口头约定也算合同的一种，是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特别是大宗物品交易过程中，一定要说清楚讲明白，针对尚不存在的特定物品，约定应该更为清晰，避免发生纠纷时因无法举证而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本文主要目的是以案说法，普及法律知识，人物均为化名，请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