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微】记事

和外公外婆小舅舅妈,表姐,表哥,表弟 小姨,通了视频电话,互道新年祝福,距离的远近并没有影响我们亲情的浓厚。
依旧是大舅妈做的年夜饭!太好吃了!我太有口福了!
收到了小舅的压岁红包!嘻~ 大舅,小舅舅,一直都很和蔼很有担当,都是我觉得的家里男性长辈的楷模 。

爱你们,我的家人们!

#记2021年1-6月#
心里话是终于要和外婆一起过年了,一起吃年夜饭。四年级到大二中间隔的有11/12年了,希望“大人”不要吵架,一直和乐,希望叔公赶快好起来,希望每个人都身体健康。从前一起过年是在大舅家吃年夜饭,小小的客厅大家围坐在一起(那时候我还是小屁孩,舅舅阿姨他们也还很年轻,当然现在也年轻[嘻嘻]妈妈的堂弟堂妹们本来就没大我多少岁),吃过饭可以出去玩炮仗玩手持烟花,幸福满足。那时候非常胆小,想去找同伴玩却怕黑,村里并不像城市哪都有路灯,但凡有黑的一处我就怕有鬼有人有狗[允悲]

[心]《寻找悠然》
12

 我不知命运的波折是不是总和一个家的结构有关;我不知重点描述这个家该从一场婚礼还是该从一场葬礼开始,父亲死的时候优然十四岁,她一早起来扑在床上哭得那么伤心,仿佛人生所有的曲折悲凉她都了解个通透。父亲黑、褐两色搭配的灵柩就停在院落那棵硕大的核桃树下,丝丝的哀怨从里面渗透出来,仿佛那灵魂也听见了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那不罢休的嚎叫!我们四百平米的居所被优然渲染得无比凄凉,以致闻声而来的人们也不得不跟着凄戚起来。

    一早,母亲机械地应酬着父亲生前生意上的来客,他们依旧意气风发地来,对父亲英年早逝表达着自己强烈的反响——他们用力久久地与母亲握手,一切尽在不言中,客厅沙发一时塞满了这些贵客,帮忙的内亲似乎知道自己身份有别,都自觉散往一边去了。我看见母亲凝重而又故作利索地为他们端茶倒水,大伙不忍心多看她,都埋头猛烈地抽烟,有时也会不失时机地宣扬几句父亲生前如何遵纪守法,如何白手起家、深谋远虑等等,这些对母亲或者对谁来说无疑更增添凄凉的味道,我想母亲一定在对这些谈资充耳不闻,她关心的或许是她的生命又滑翔到一个什么样的阶段了吧。

    我记得那天我总在忙着,虽然这有些不合时宜,但我停不下来!一早起来我除了烧水、送水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厨房是我的避难所,洗那堆帮忙客们的碗暗含乐趣,因为我太怕出去见大家那复杂的目光了,那目光的含义我不全懂,但是只想回避。父亲的灵柩就在我一眼就能望见的窗外,我知道再过两个多小时他就要被下葬了,这是多么的不得已!

    烧水,唯有烧水,连轴转的天然气炉热得就似要炸了,外面那烘烤的太阳也不罢休,一切都是那么令我焦灼,想必在此所有人都耗尽了心力,所以极需要大量的水。我不知道母亲有没有心思为自己补充点水份,今天喝水和拒绝喝水都是对父亲的一种情感表达么?

    在这些帮忙客中,有我的两个舅舅,一个表哥,还有优然的两个舅舅两个舅妈,它们都分别到厨房来看过我,问我吃过饭了没有?一定要吃饱饭,见我没太多反应,就往我肩上拍了拍叹口气出去,我低着头,在脸上强行堆满悲伤——却无法像悠然那样像模像样地哭出来。

    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怀疑自己不过是这个家里的小丫鬟罢了,命定的难也参与进来,即使父亲死后,我的命格依然与他缔造的这个家格格不入,只有悠然才能在此活得圆润、真实!或者也是因为这悲伤的事早在我的意识里滑过-在某个我情感大受煎熬的时刻,因而我才能如此淡漠吧!

    我知道,上帝,今天我的表现是多么的罪孽深重!“小丫鬟”一遍遍把烧开的水规矩地续到各处的水壶,有几次那滚烫的水还跑出来烫伤了她的脚,大家给予她的依然只有那“幸灾乐祸”的眼神,或者是责备!

    “唉!以后这丫头就没有以前那么舒服啰,不比他爸在!”悠然屋里的一张嘴压着嗓门说,还是被门外的我听得一清二楚!我想先警告地干咳一声,却咳不出来,自从进到这个家以来我就莫名的胆小不已,悠然累极却仍在不停抽泣的声音让干涸的我更加瑟缩,我只好撇了撇嘴愣在门口。

    “小声点,有啥不舒服的……你说刘芳是那样的人吗?”

    “人心隔肚皮,是不是那样的人谁知道……”交谈中似还夹杂着捂嘴的动作,一些不成形的轻笑令我深觉厌恶。

    悠然的哭声突然消失了,然后她猛地翻身起来,屋里的人这才发现站在门口的我,于是,赶紧过来接过我的水壶招呼我进屋,就在我刚进屋的刹那,悠然又一下倒在床上嚎啕起来,仿佛我那双“不友善”的脚正踩在她某根神经线上。

    “喝水,杜姨、王姨,”我红着脸招呼,心里莫名的恨恨的,说完我转身往外面走,悠然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冲我的背影嚷道:“优雅,给我弄水。”

    “自己弄……没水了!”我停下来看着悠然狼藉的脸说,语气竟带点莫名的丝丝得意。

    “那给我烧,听见没有,优雅。”

    “你脸大?”我较劲地脱口而出,睁大眼盯着悠然,做好针锋相对的准备。

    “你烧不烧?”

    “叫姐就烧,”我挑衅道。

    “喝我的,喝我的,哎呀,死鬼,别吵了快出去,来,悠然,”屋里的两个女人一下醒过来,都责怪我一眼,抢着端水围到悠然身边,我忙转身下楼,悠然又一头栽倒在床上嘤嘤地痛哭起来,这次哭得更出彩,以致连我都动了恻隐之心。

    下楼到底层时母亲在扶梯边严肃地等我,压着嗓子冲我狠狠地说:“姐你个头,啥时候了还闹?还不如你妹懂事。”

    我白了母亲一眼,“懂事?爸不就是被她气死的么?”

    “再说我打你,”母亲说完果真扬起了巴掌,我平静地扭头看她,发现她皱纹弥漫的脸真被气得转了颜色,但我还是忍不住把脸伸了过去:“赶紧吧,你一巴掌下来我就能像悠然那样哭得鸡犬不宁了,省得哭不出来别人还说我不孝,”母亲没法,只好把巴掌放下来,冲我嚷声“滚”,我忙知趣地躲进厨房,依在窗户边观望父亲的灵柩。炎热的七月,有小虫子在我视野里飞舞,那姿势是那么令人心烦!“无论如何,父亲,此刻我是多么希望你能从那棺木中翻身起来!”

    吃罢午饭,院子里的人似乎散去一些!悠然的二舅边抹着嘴边朝搁在两根长木凳上的棺木走去,他严肃的神情显然是在掂量该绑多粗的绳子!我离开厨窗,继续坐到厨房里的凳子上发呆,听见悠然的二舅和大舅在轻轻地交谈,我的心在扎扎地痛,只是那痛无人知道、无人重视罢了。

    那一年我十六岁,刚刚初中毕业,优然十四岁,和我几乎一般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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