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荆斩棘的大小姐# 我的评分：[星星][星星][星星][星星][星星]
#披荆斩棘的大小姐剧评活动##披荆斩棘的大小姐#
在罗家门外，那一箭，是他和她的第一次相遇，命运的齿轮也许从这一刻就悄悄开始了转动，他是镇北将军徐程风，她是罗家的大小姐罗爱莲，她被人诬陷，千夫所指，他虽有怀疑，只曾见过几面的她，他选择了相信，后来她被火烧死，他们也暂时失去了联系。再见的时候她已是换了容颜的沈丹青，这是上天给予她们的又一次牵绊。徐程风可能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悄悄有些心动，受伤时的满眼心疼，怕她有危险跟踪她，只因想关心她的脚伤如何，给她贴心的送去药膏，在她难过时默默的陪着她“今日这门我必须要出，若真的没能带回有利证据，我愿与王爷一同会京，在圣上面前亲自认罪伏法”，不顾别人的劝阻，只因他曾经答应的她那句我一定会护你周全，就一定不会食言，不惜得罪王爷；他永远是她坚强的后盾，慢慢地她开始将他也视为自己最重要的人，他受伤时也会心疼，也会不知所措，和彼此一起并肩而行。
#披荆斩棘的大小姐剧评活动##披荆斩棘的大小姐#
在罗家门外，那一箭，是他和她的第一次相遇，命运的齿轮也许从这一刻就悄悄开始了转动，他是镇北将军徐程风，她是罗家的大小姐罗爱莲，她被人诬陷，千夫所指，他虽有怀疑，只曾见过几面的她，他选择了相信，后来她被火烧死，他们也暂时失去了联系。再见的时候她已是换了容颜的沈丹青，这是上天给予她们的又一次牵绊。徐程风可能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悄悄有些心动，受伤时的满眼心疼，怕她有危险跟踪她，只因想关心她的脚伤如何，给她贴心的送去药膏，在她难过时默默的陪着她“今日这门我必须要出，若真的没能带回有利证据，我愿与王爷一同会京，在圣上面前亲自认罪伏法”，不顾别人的劝阻，只因他曾经答应的她那句我一定会护你周全，就一定不会食言，不惜得罪王爷；他永远是她坚强的后盾，慢慢地她开始将他也视为自己最重要的人，他受伤时也会心疼，也会不知所措，和彼此一起并肩而行。
刚接触微博的时候，时常喜欢写自伤自怜的短文。此时想起年少的喜爱，却有很多话要讲。若要讲，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初高中的时候很喜欢纳兰容若和仓央嘉措的词，自诩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喜欢雨天抄他们的诗词隔着窗户撒下去(现在想来却是不好的)，喜欢雨天一个人念着他们的诗词在河边漫步顾影自怜。现在再想想他们的诗词，也只记得那首“一生一代一双人”和《十诫诗》了。
那个时候最爱夏天。绿树成荫，蝉鸣阵阵，荷风摇曳，如果再有幼时的萤火虫和蜻蜓，此等美景又有何求。夏季给我留下了最美好的记忆。可惜，现在的夏季已经没有以前的味道了。
我一直觉得每个季节都有自己的气味，而我在季节更迭的时候能准确地闻到那个气味。
还记得前不久，我与W和Z走在一起，她们戏谑道都能想象到我老了的时候会做什么。W说SQ一定是在一个小院里放着一张茶桌，上面摆着茶，她坐在树下读着书。我笑了，我能想象到那个情景，因为那是我年少就盼望的生活。或许我想象得更美好些——“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或是“留得残荷听雨声”，亦或是“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我爱莲爱梅爱竹，还有年少那些在我慢慢骑过的空气中散发着清香的合欢花。但此时想想一定要说爱，我又做了什么表现出我特别爱她们呢。若说“梅妻鹤子”，我是万万做不到的。无非是画了几张她们的画，念了几首描写她们的诗，在做选择的时候会率先选择她们。又想，若是她们没有被古人赋予高洁的品质，我还爱吗？可是怎么能不爱呢？我本来爱的就是她们本身。爱事物的本身比行动更有意义。
只是合欢花却是不同的，她是我的青春，是我恣意地骑行在上下学路上的青春。可是我再回去看年少的合欢花，却早已被换掉了。
这几天看了很多也听了很多，“初识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再拿过纳兰容若和仓央嘉措的诗词，终于也懂得了辛弃疾的“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那句年少被我作签名用烂了的“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念过往，不畏将来，如此，安好！”也恍然浮于心头。楚门最后只说了一句“And in case I don't see you.Good afternoon,Good evening.And good night.”
不过都是一种决绝地释然，我永远心向自由！
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欲落。
世事到头终有尽，浮花过眼总非真。
4月“桃花开了”
5月“樱花落了”
初高中的时候很喜欢纳兰容若和仓央嘉措的词，自诩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喜欢雨天抄他们的诗词隔着窗户撒下去(现在想来却是不好的)，喜欢雨天一个人念着他们的诗词在河边漫步顾影自怜。现在再想想他们的诗词，也只记得那首“一生一代一双人”和《十诫诗》了。
那个时候最爱夏天。绿树成荫，蝉鸣阵阵，荷风摇曳，如果再有幼时的萤火虫和蜻蜓，此等美景又有何求。夏季给我留下了最美好的记忆。可惜，现在的夏季已经没有以前的味道了。
我一直觉得每个季节都有自己的气味，而我在季节更迭的时候能准确地闻到那个气味。
还记得前不久，我与W和Z走在一起，她们戏谑道都能想象到我老了的时候会做什么。W说SQ一定是在一个小院里放着一张茶桌，上面摆着茶，她坐在树下读着书。我笑了，我能想象到那个情景，因为那是我年少就盼望的生活。或许我想象得更美好些——“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或是“留得残荷听雨声”，亦或是“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我爱莲爱梅爱竹，还有年少那些在我慢慢骑过的空气中散发着清香的合欢花。但此时想想一定要说爱，我又做了什么表现出我特别爱她们呢。若说“梅妻鹤子”，我是万万做不到的。无非是画了几张她们的画，念了几首描写她们的诗，在做选择的时候会率先选择她们。又想，若是她们没有被古人赋予高洁的品质，我还爱吗？可是怎么能不爱呢？我本来爱的就是她们本身。爱事物的本身比行动更有意义。
只是合欢花却是不同的，她是我的青春，是我恣意地骑行在上下学路上的青春。可是我再回去看年少的合欢花，却早已被换掉了。
这几天看了很多也听了很多，“初识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再拿过纳兰容若和仓央嘉措的诗词，终于也懂得了辛弃疾的“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那句年少被我作签名用烂了的“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念过往，不畏将来，如此，安好！”也恍然浮于心头。楚门最后只说了一句“And in case I don't see you.Good afternoon,Good evening.And good night.”
不过都是一种决绝地释然，我永远心向自由！
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欲落。
世事到头终有尽，浮花过眼总非真。
4月“桃花开了”
5月“樱花落了”
玉琴女士《双钩泪史》里，讲述了三姊妹先后被缠足的苦痛。她们的母亲胡氏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形象，既会对女儿婉言相劝，也会又打又骂、拳足交加，一边把女儿的脚掰骨折，一边又不忍、替女儿坠泪。
看到这些细节，我突然发现（不是为“母亲”们开脱）她们是沉默的、反面的、空白的。她们也曾是“女儿”，也会因缠足痛苦、呼救、哀求，但最终成为了让女儿继续因缠足痛苦、呼救、哀求的那个“坏人”，于是理所当然地被责怪和厌弃。“母亲”既然会不忍、替女儿坠泪，为什么又能如此坚定地贯彻缠足呢？她们是怎么一步步被塑造成这样的？她们经历了什么样的心路历程？
可惜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母亲角度的自述，她们千篇一律地成了角色单一的“伥鬼”。可明明女儿们今天自述的痛苦也是她们昨日的痛苦，如果没有天足运动，女儿又会变成她们，继续让女儿继承缠足痛苦，一想到这样的“诅咒”循环我就感到脊背发凉……
说回玉琴，她家里姊妹3人，大姊6岁被缠足，痛苦不堪。缠了2年，天足变“三寸莲瓣”。大姊被缠完，母亲胡氏就把缠足之手伸向二女儿玉琴。
玉琴刚过7岁，当年正月，被胡氏穿了耳洞。虽然没有详细记载，但据我了解，古人穿耳洞一是用铅，《物理小识》载：“曲铅条而夹耳之肉，久之自通，以铅能入也。”《本草纲目》载：“铅性又能入肉，故女子好以铅珠纴耳者，即自穿孔，实女无窍者，以铅作铤，通日纴之，久久自开，此皆昔人所未知也。”
但胡氏说“女儿有二苦楚，一为穿耳，一为缠足”。估计不是用铅，而是《镜花缘》里的方法：“正在着慌，又有几个中年宫娥走来，都是身高体壮，满嘴胡须。内中一个白须宫娥上前，先把石耳用指将那穿针之处碾了几碾。登时一针穿过。林之洋大叫一声：‘痛煞俺了！’往后一仰，幸宫娥扶住，又把左耳用手捻了几眼，也是一针直过，林之洋只痛的连叫几声。两耳穿过，用些铅粉涂上揉了揉，戴了一副八宝金环，白须宫娥而把事办毕退去。”
民间也有说法，用米/豆/花椒等碾磨耳垂，磨得热辣辣又薄薄的，然后用针穿。可不是现在打一枪那么简单的。
一月份胡氏给玉琴穿耳，“一苦已过”，二月缠足这一苦，胡氏希望玉琴“更须忍耐也”。
家里大姊已经缠足了，缠足的痛苦玉琴应该有所眼见耳闻。等发现胡氏央人查书、要给玉琴选个缠足吉日时，玉琴一吃完饭就逃避到邻居家，希望能幸免。胡氏找了许久终于揪住玉琴，玉琴哭着赖在邻居家不肯走，被胡氏骂“天天只知玩耍，全不知一点作女儿的规矩。从今以后，才教你好好去玩！”
于是马上要给玉琴缠足。玉琴看胡氏把缠足用品都拿出来，心悸不已，百端哀求，说明天再缠。胡氏骗玉琴说今天是缠足的好日子，裹脚不会疼痛，明天裹就会痛。
于是就给玉琴缠足，玉琴两脚一触地面就疼痛不已，晚上更是痛如火烧、睡不着觉，于是大哭不已。
胡氏先是好言好语、变着法儿地婉言相劝，说“村中某女裹脚如何爱好”（“爱好hǎo”这个词，张女士逃到邻居家躲避缠足、或者偷松足带被母亲骂“不爱好”https://t.cn/A6TYW3Vd，感觉是“不识好歹”的意思？）、说“某女裹脚如何听话”、说给玉琴安排的缠足经过等等。
但痛苦怎么可能因这些话减轻呢？可能胡氏开始不耐烦、嫌玉琴聒噪，就用拳头招呼了玉琴一顿。缠足的痛苦加被揍的痛苦让玉琴“悲极反而成寐”。
也许打过一次，胡氏发现棍棒教育更“简单有效”。所以玉琴再偶有违抗、偷松足带时，就会迎胡氏的来拳足交加、既打且骂。
几个月后，缠足初见效果，但趾缝湿痒溃烂，白天行动不便，晚上更是痛如针刺。饮食上如果吃了鱼腥等物，脚则“肿溃愈甚”。摆动这样的病脚走路，自然不是主流认可的走姿。胡氏看玉琴走姿不对，担心以后会脚样不佳，十分严厉地狠狠斥了玉琴。
湿痒溃烂变成脓血后，跟缠足带黏在一起，只能用油慢慢润开。这些脓血在夏天发出阵阵恶味，每晚烧痛，像被火烧。冬天因为血脉不畅，是全身最冷、最难暖热的地方。但一靠近热炕、有了温气，就又痛又痒，整夜都受折磨、不能安息。
胡氏会用棉花给玉琴拭擦脓血，有时候会不小心弄破疮痂，鲜血泉涌。但胡氏也说：“脚肉化脓，脚样方能瘦小”，所以处理完脓血，会缠裹的更加紧密。玉琴“痛极汗出，身体为之抖战”。
缠足前，玉琴本性活泼、天真烂漫，能跳跃嬉戏。被缠足摧残后“自由丧失殆尽，而天真乐趣亦被剥削矣”。且每次复裹，玉琴都会大哭，胡氏虽然会呵斥，但也有不忍的时候，“亦常替吾坠泪”。只是这份心疼归心疼、坠泪归坠泪，依然“狠缠如故”。
玉琴作为家中二女儿，缠足1年后，幺妹大了（估计6、7岁），也被胡氏缠足了。姊妹俩“每于无人处辄相对而泣，窃叹女身之不幸也”。
就这样，玉琴缠了2年，有了长三寸许的小脚（暂未查到清朝、民国的尺寸，按现在的尺寸换算约10厘米）。她脚上的大拇指尖锐得像笋尖，四趾被掰骨折、踩在脚底，踩得平平的。趾甲被压得像张薄纸，深深嵌在脚肉中，修剪起来非常费时费力。
脚心还有一道深沟，“痒不可搔，痛不可摩”极其折磨人。这条深沟叫做“折腰”，男主人“爱莲居士”记录佣妇张女士的缠足事迹时https://t.cn/A6TYW3Vd，只说“足心一缝甚深，数铜币可出入无阻”（他是怎么知道“数铜币可出入无阻”的？他“测试”过吗？）根本没有提到会不会痛、会不会痒。这不仅仅体现了性别叙述视角、旁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还证明，不管是自述还是代述，缠足女们的痛苦，远不及能表达的万分之一！
每当玉琴看到自己的裸足，“自觉观之不雅，且有恶味”，“使不知缠足之事者见之，将不信为人趾也”（就像现在大多数人看到真实的小脚裸足照片都在想：这还是人类的脚吗？这哪里“美”？）
胡氏估计没有像燕梅的母亲一样，“取笔描予天足样，以为纪念”https://t.cn/A6TQVYHz。所以玉琴只能对着未缠足时的鞋样感慨今昔之别（虽然原文只有“每检得儿时天足鞋样，不禁有今昔之感”这一句话，但读起来好沉重好痛苦，是那种物是人非事事休，痛苦到无语也无泪流，只有被消磨耗尽后一种淡淡的“今昔之感”，很稀薄，但很窒息）。
但人就是复杂的、被环境塑造的生物。玉琴缠足时的痛苦是真的，但缠足之后，被众人啧啧称赞脚小时的“窃喜”也是真的。
想想似乎也能理解。当一个人、一个群体被剥夺了所有、没有任何上升空间和进步通道，处于极度失权的状态下，有且只有“缠足”这一条路走，怎么会不为之疯狂、病态追求呢？
且脚已经裹了，只能把相关的价值观和优劣荣辱标准自我内化，去“主动”接纳、认可，承认其“价值”，进行自我评价及评价她人，攀比竞争后互相给予、同时也期许获得相应的“奖励”——社会的认可和尊重，以及有可能“人前显贵”、能过上“好日子”的虚幻泡沫（像吊在头顶的胡萝卜）。
等到宣传天足，玉琴的丈夫“力劝”玉琴放足。玉琴试了半个月，“因骨骼已断，毫无功效，反益痛苦”。缠足盛行时，玉琴的脚被掰骨折，层层包裹；天足盛行时，玉琴的脚又要层层包裹，改穿平底圆头鞋，冒充“半天足”。
女子的脚，到底是被谁控制着，昨日包裹以求小，今日包裹以求大呢？
玉琴想，女子身体的各部位都能自由生长，为什么单单对脚如此摧残呢？
其实，现实并不是玉琴想的只对脚这样。民国有天足运动，解放女子双脚；还有天乳运动，解放女子双胸。从古至今，还有诸如柳叶眉、秋水眸、樱桃口、小蛮腰/A4腰、瓜子脸、锁骨硬币、漫画腿、蜜桃臀、脚脖子、高颅顶、精灵耳等，这些是看得到的束缚，看不到的是对女性思想的禁锢，毕竟，女性能上学上班、参与社会运转也就百年历史而已。
这就像“鸡生蛋还是蛋生鸡”一样，很难说身体的禁锢和思想的禁锢哪个是“鸡”、哪个是“蛋”。但女性的身体，总有很多“标准”，似乎并不属于她们自己。按照历史的发展规律，这些“标准”以前有、现在有、以后也会有。而且不管处于何种情境，女性总被极大地鼓励去适配这套“标准”（即使这些标准就像昨日缠足、今日天足一样变化），一方面，这些“标准”会被女性内化成我需要、我想要、我必要；另一方面，会被得利者洋洋得意地定义为她自创、她主动、她自愿。
可这些“标准”到底是怎么来的呢？谁定义的、谁制造的、谁灌输的？谁提供实现方式？是谁在获利、谁在牺牲？
补充：
缠足女自述❶阿秀女士回忆7岁缠足https://t.cn/A6TlkhjI
缠足女自述❷余淑贞自述放足之痛https://t.cn/A6TjlITD
缠足女自述❸孟女士《莲钧痛语》https://t.cn/A6TYWRq7
缠足女自述❹秀贞女士自述缠足、放足https://t.cn/A6TTgJ9T
缠足女自述❺金素馨女士自述缠足经过https://t.cn/A6TTD0AU
缠足女自述❻林燕梅女士自述缠足经过https://t.cn/A6TQVYHz
缠足女自述❼被母亲用竹片、铜钱缠足，外出归家的父亲说：“裹脚亦不甚难”https://t.cn/A6TQiXn8
缠足女口述：觉非生《莲钩痛语》https://t.cn/A6TjfuJc
邢家三女4岁缠足、四女8岁缠足https://t.cn/A6TTrCrc
成年妇女“自愿”“主动”乞求二次缠足https://t.cn/A6TYOhoB
张女士缠足：八根脚趾被故意弄烂、裹脚布中被填瓷瓦锋、一根脚趾断落，挨毒打更是家常便饭https://t.cn/A6TYW3Vd
看到这些细节，我突然发现（不是为“母亲”们开脱）她们是沉默的、反面的、空白的。她们也曾是“女儿”，也会因缠足痛苦、呼救、哀求，但最终成为了让女儿继续因缠足痛苦、呼救、哀求的那个“坏人”，于是理所当然地被责怪和厌弃。“母亲”既然会不忍、替女儿坠泪，为什么又能如此坚定地贯彻缠足呢？她们是怎么一步步被塑造成这样的？她们经历了什么样的心路历程？
可惜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母亲角度的自述，她们千篇一律地成了角色单一的“伥鬼”。可明明女儿们今天自述的痛苦也是她们昨日的痛苦，如果没有天足运动，女儿又会变成她们，继续让女儿继承缠足痛苦，一想到这样的“诅咒”循环我就感到脊背发凉……
说回玉琴，她家里姊妹3人，大姊6岁被缠足，痛苦不堪。缠了2年，天足变“三寸莲瓣”。大姊被缠完，母亲胡氏就把缠足之手伸向二女儿玉琴。
玉琴刚过7岁，当年正月，被胡氏穿了耳洞。虽然没有详细记载，但据我了解，古人穿耳洞一是用铅，《物理小识》载：“曲铅条而夹耳之肉，久之自通，以铅能入也。”《本草纲目》载：“铅性又能入肉，故女子好以铅珠纴耳者，即自穿孔，实女无窍者，以铅作铤，通日纴之，久久自开，此皆昔人所未知也。”
但胡氏说“女儿有二苦楚，一为穿耳，一为缠足”。估计不是用铅，而是《镜花缘》里的方法：“正在着慌，又有几个中年宫娥走来，都是身高体壮，满嘴胡须。内中一个白须宫娥上前，先把石耳用指将那穿针之处碾了几碾。登时一针穿过。林之洋大叫一声：‘痛煞俺了！’往后一仰，幸宫娥扶住，又把左耳用手捻了几眼，也是一针直过，林之洋只痛的连叫几声。两耳穿过，用些铅粉涂上揉了揉，戴了一副八宝金环，白须宫娥而把事办毕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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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份胡氏给玉琴穿耳，“一苦已过”，二月缠足这一苦，胡氏希望玉琴“更须忍耐也”。
家里大姊已经缠足了，缠足的痛苦玉琴应该有所眼见耳闻。等发现胡氏央人查书、要给玉琴选个缠足吉日时，玉琴一吃完饭就逃避到邻居家，希望能幸免。胡氏找了许久终于揪住玉琴，玉琴哭着赖在邻居家不肯走，被胡氏骂“天天只知玩耍，全不知一点作女儿的规矩。从今以后，才教你好好去玩！”
于是马上要给玉琴缠足。玉琴看胡氏把缠足用品都拿出来，心悸不已，百端哀求，说明天再缠。胡氏骗玉琴说今天是缠足的好日子，裹脚不会疼痛，明天裹就会痛。
于是就给玉琴缠足，玉琴两脚一触地面就疼痛不已，晚上更是痛如火烧、睡不着觉，于是大哭不已。
胡氏先是好言好语、变着法儿地婉言相劝，说“村中某女裹脚如何爱好”（“爱好hǎo”这个词，张女士逃到邻居家躲避缠足、或者偷松足带被母亲骂“不爱好”https://t.cn/A6TYW3Vd，感觉是“不识好歹”的意思？）、说“某女裹脚如何听话”、说给玉琴安排的缠足经过等等。
但痛苦怎么可能因这些话减轻呢？可能胡氏开始不耐烦、嫌玉琴聒噪，就用拳头招呼了玉琴一顿。缠足的痛苦加被揍的痛苦让玉琴“悲极反而成寐”。
也许打过一次，胡氏发现棍棒教育更“简单有效”。所以玉琴再偶有违抗、偷松足带时，就会迎胡氏的来拳足交加、既打且骂。
几个月后，缠足初见效果，但趾缝湿痒溃烂，白天行动不便，晚上更是痛如针刺。饮食上如果吃了鱼腥等物，脚则“肿溃愈甚”。摆动这样的病脚走路，自然不是主流认可的走姿。胡氏看玉琴走姿不对，担心以后会脚样不佳，十分严厉地狠狠斥了玉琴。
湿痒溃烂变成脓血后，跟缠足带黏在一起，只能用油慢慢润开。这些脓血在夏天发出阵阵恶味，每晚烧痛，像被火烧。冬天因为血脉不畅，是全身最冷、最难暖热的地方。但一靠近热炕、有了温气，就又痛又痒，整夜都受折磨、不能安息。
胡氏会用棉花给玉琴拭擦脓血，有时候会不小心弄破疮痂，鲜血泉涌。但胡氏也说：“脚肉化脓，脚样方能瘦小”，所以处理完脓血，会缠裹的更加紧密。玉琴“痛极汗出，身体为之抖战”。
缠足前，玉琴本性活泼、天真烂漫，能跳跃嬉戏。被缠足摧残后“自由丧失殆尽，而天真乐趣亦被剥削矣”。且每次复裹，玉琴都会大哭，胡氏虽然会呵斥，但也有不忍的时候，“亦常替吾坠泪”。只是这份心疼归心疼、坠泪归坠泪，依然“狠缠如故”。
玉琴作为家中二女儿，缠足1年后，幺妹大了（估计6、7岁），也被胡氏缠足了。姊妹俩“每于无人处辄相对而泣，窃叹女身之不幸也”。
就这样，玉琴缠了2年，有了长三寸许的小脚（暂未查到清朝、民国的尺寸，按现在的尺寸换算约10厘米）。她脚上的大拇指尖锐得像笋尖，四趾被掰骨折、踩在脚底，踩得平平的。趾甲被压得像张薄纸，深深嵌在脚肉中，修剪起来非常费时费力。
脚心还有一道深沟，“痒不可搔，痛不可摩”极其折磨人。这条深沟叫做“折腰”，男主人“爱莲居士”记录佣妇张女士的缠足事迹时https://t.cn/A6TYW3Vd，只说“足心一缝甚深，数铜币可出入无阻”（他是怎么知道“数铜币可出入无阻”的？他“测试”过吗？）根本没有提到会不会痛、会不会痒。这不仅仅体现了性别叙述视角、旁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还证明，不管是自述还是代述，缠足女们的痛苦，远不及能表达的万分之一！
每当玉琴看到自己的裸足，“自觉观之不雅，且有恶味”，“使不知缠足之事者见之，将不信为人趾也”（就像现在大多数人看到真实的小脚裸足照片都在想：这还是人类的脚吗？这哪里“美”？）
胡氏估计没有像燕梅的母亲一样，“取笔描予天足样，以为纪念”https://t.cn/A6TQVYHz。所以玉琴只能对着未缠足时的鞋样感慨今昔之别（虽然原文只有“每检得儿时天足鞋样，不禁有今昔之感”这一句话，但读起来好沉重好痛苦，是那种物是人非事事休，痛苦到无语也无泪流，只有被消磨耗尽后一种淡淡的“今昔之感”，很稀薄，但很窒息）。
但人就是复杂的、被环境塑造的生物。玉琴缠足时的痛苦是真的，但缠足之后，被众人啧啧称赞脚小时的“窃喜”也是真的。
想想似乎也能理解。当一个人、一个群体被剥夺了所有、没有任何上升空间和进步通道，处于极度失权的状态下，有且只有“缠足”这一条路走，怎么会不为之疯狂、病态追求呢？
且脚已经裹了，只能把相关的价值观和优劣荣辱标准自我内化，去“主动”接纳、认可，承认其“价值”，进行自我评价及评价她人，攀比竞争后互相给予、同时也期许获得相应的“奖励”——社会的认可和尊重，以及有可能“人前显贵”、能过上“好日子”的虚幻泡沫（像吊在头顶的胡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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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脚，到底是被谁控制着，昨日包裹以求小，今日包裹以求大呢？
玉琴想，女子身体的各部位都能自由生长，为什么单单对脚如此摧残呢？
其实，现实并不是玉琴想的只对脚这样。民国有天足运动，解放女子双脚；还有天乳运动，解放女子双胸。从古至今，还有诸如柳叶眉、秋水眸、樱桃口、小蛮腰/A4腰、瓜子脸、锁骨硬币、漫画腿、蜜桃臀、脚脖子、高颅顶、精灵耳等，这些是看得到的束缚，看不到的是对女性思想的禁锢，毕竟，女性能上学上班、参与社会运转也就百年历史而已。
这就像“鸡生蛋还是蛋生鸡”一样，很难说身体的禁锢和思想的禁锢哪个是“鸡”、哪个是“蛋”。但女性的身体，总有很多“标准”，似乎并不属于她们自己。按照历史的发展规律，这些“标准”以前有、现在有、以后也会有。而且不管处于何种情境，女性总被极大地鼓励去适配这套“标准”（即使这些标准就像昨日缠足、今日天足一样变化），一方面，这些“标准”会被女性内化成我需要、我想要、我必要；另一方面，会被得利者洋洋得意地定义为她自创、她主动、她自愿。
可这些“标准”到底是怎么来的呢？谁定义的、谁制造的、谁灌输的？谁提供实现方式？是谁在获利、谁在牺牲？
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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