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没有最好的年龄,只有最好的心态。我们争不过岁月,也跑不过时间,唯有以自己喜欢的方式过好每一个日出日落。人生要学会和自己和解,两分看透,三分释怀,五分爱自己。人生的下半场,善待自己。不生气,不取悦,不拿别人错误惩罚自己。岁月静好是片刻,一地鸡毛是日常。即使世界偶尔薄凉,内心也要繁华似锦。浅浅喜,静静爱,深深懂得,淡淡释怀。望远处是风景,看近处才是人生。唯愿此生,岁月无恙,只言温暖,不语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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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扬州# #扬州日报# 康姚岳岳姿,千古照人寰
冒辟疆与康山姚家——康山文化寻踪(五)

冒辟疆,扬州府泰州如皋县人,明末四公子之一。文苑巨擘董其昌把他比作初唐的王勃,期望他“点缀盛明一代诗文之景运”。冒辟疆经常在扬州主持文事,扬州的影园及康山园都是他诗文流连之地。康山园留下了他的诗文,同时也留下他的恩怨。

■ 广敏

冒辟疆是较早登临扬州康山的诗人,其《丙午晚秋,再集葭园,咏怀广陵古迹,分得康山》一诗,忆及往事云“姚公我父执,姻娅怜儿孱。遂得恣所游,登临恒不悭。”他称康山主人姚思孝为父执,笔者开始以为冒辟疆祖辈或父辈与姚思孝有姻娅关系,他十多岁就有机缘登临康山。冒辟疆生于1611年,十五岁是则为1625年。目前康山最早的记录文字出现在1636年,冒辟疆果真于十五岁前后登康山,则可将康山的建成明确为1625年前后。后来发现冒、姚两家的姻娅关系不是源于冒辟疆父辈,而是冒辟疆的儿子与姚思孝孙女结亲;日后两家却因姚女的早逝而生怨。

冒辟疆、姚思孝相识于影园

影园是明末扬州大盐商之子、举人郑元勋(字超宗)于1634年建成的园林,遗址在今荷花池公园内。该园由著名造园家计成设计、监工建造,著名书法家董其昌题名,为当时文人集会赏游吟诗的著名场所。

冒辟疆是南通如皋人,生于1611年,明末清初的才子名士。他17岁中秀才,参加六次乡试,都未能中举人。当时南通隶属扬州府,冒辟疆考运不佳,友缘甚好,与郡城文人交往密切。中秀才不久,他就与扬州城的郑超宗等结社唱和。冒辟疆曾自豪地说:“余与超老络绎东南,主持文事,海内鸿鉅以影园为会归。”1640年五月,影园牡丹丛里,绽开罕见的黄色牡丹,郑元勋一高兴,邀集文人赏花作诗,还征诗异地,人称黄牡丹诗会,诗会还搞评奖,奖品是一对黄金杯,果然一掷千金。最终,广东落第举人黎美周夺得头筹,成为牡丹状元,披红跨马游街,传为盛事。此时冒辟疆“客夏寓郑超宗影园,开黄牡丹一朵,同黎美周、万茂先、徐巢友、陈百史渉江诸兄分咏。”不仅如此,他还受郑超宗委托,将征得的诗稿送给诗坛领袖钱谦益评定甲乙,保证评奖的权威性;可说是此次黄牡丹诗会的重要组织者之一。

冒辟疆至迟于1641年秋在影园与姚思孝相识:“以三十老诸生同姚永言年伯,于郑超宗影园与(邺僊)先生促膝抵足”。姚思孝是1628年进士,为前辈,故称姚为年伯,也是影园常客。该年冒辟疆三十二岁,谓“三十老诸生”盖言整数。诸人谈得投机,“慷慨時事,证据古今,抗言摅胸臆”,所谈内容重在时政,反映了明朝覆亡前风雨飘摇,部分官员、知识分子对国事的关心和担忧。

结亲于1653年,生怨于1668年

据吴绮写给姚思孝儿子的 “君家兄弟富文藻,马氏白眉称最良。伯也论交具鸡黍,晨夕追随呼尔汝” 诗句来看,姚思孝有两个儿子。长子岁数与吴绮仿佛,次子姚后陶,字仲潜,有人以为生于1624年,则比吴绮小5岁,与吴绮有诗歌往来,晚年依《红楼梦》作者曹雪芹的祖父曹寅二十年。冒辟疆既与姚思孝结识,自然与姚氏儿子也是朋友。

冒辟疆子禾书,生于1635冬,读书中秀才,考授主簿。“癸巳(1653)春,禾书娶妇于邗上,为姚永言年伯女孙”,禾书之妻是姚思孝的长孙女,可能是姚思孝长子的女儿。

禾书夫妇恩爱,结婚15年,生产10位孩子,还有好几次小产,冒辟疆谓之“十五年十五产”。姚女多次小产造成身体虚弱,于1667年底或1668年初,忽因“痰中”即类中风而亡,岁数估计在30岁左右。1670年秋,禾书弟丹书的妻子亦病亡。1672年,冒辟疆妻子苏氏亦亡。

五年中两位儿媳、老妻相继病亡,冒家够凄惨伤心的。谁知就在妻子病逝前不久,还有令冒辟疆夫妇丢失脸面的羞辱之事——“两媳家诬辱及于翁姑”,夫妇遭受两亲家的诬词。不知究系何事,既然两媳家作出同样诬辱行为,最大可能是因两位儿媳都在30岁左右病亡,其娘家对冒家不无埋怨责怪之词;怨怪女婿也罢了,可能也连带诬责冒辟疆夫妇,说出难听的话。冒辟疆后来述及此事,谓“吾妻悲愤填膺,怛若创痏”,他肯定与妻子一样,内心极为愤懑而无处发泄,只好在祭妻文中聊吐一二。该文还写到,1671年秋冬,“我复大病几死。两儿讼羁郡城。”讼羁郡城,未必就是在扬州系狱,但禾书、丹书必定因官司而滞留扬州。不知是否因妻亡引起与岳家的矛盾而对簿公堂?果真是为此事,姚家主事者是姚后陶吗?那冒禾书之妻是姚后陶的女儿吗?

诗人名士并不总是风花雪月的诗酒流连、坐而论道的慷慨潇洒,也要面对生活琐事家长里短的烦恼、愤懣和无奈。

追昔数胜游,不觉色为殷

1653年是禾书十九岁娶亲之年,议亲当在此之前;以十五岁左右议亲,则为1649年前后。猜想冒辟疆拜谒姚府初登康山,也许就在1649年前后吧,可惜当时冒辟疆忙于儿子婚事,没有留下诗作。

直到1666年,与众友分咏扬州景点“分得康山”,做命题诗作时,才歌咏康山。“康山建草堂。文敏所手顔。臺榭增崇迥,香光深林菴。以玆山益輝,遊者爭幽探。”山上有草堂,董其昌题写“康山草堂”匾额,有台榭,引得观者争游。这是冒辟疆脑中二十年来的叠加康山印象。他因于姚家的姻亲关系,“遂得恣所游,登临恒不悭”,多次畅游康山。诗中提及,当年曾与好友陈百史、赵友沂同游康山,可惜眼前两人均已过世,不胜伤感地写道:“犹忆惊座客(百史),俯视共雄谈。可怜倚楼人(友沂),宝瑟留枕函。”陈百史,明末探花,入清为高官,于1654年犯事被绞;赵友沂,为清初高官赵开心之子,以荫授中书,约于1662年亡故。陈亡于1654年三月,而冒辟疆与赵定交于1648年冬,那三人同游康山的时间当在1649到1653年之间。

在1666年的这首诗中,冒辟疆立足本题,感叹康山主人家的变迁:“忽忽数十载,公家殊不堪”。从姚思孝1628年考中进士步入仕途算起,也不过短短近四十年,姚家就繁华不再。冒辟疆用“殊不堪”来形容衰败,可见不是一般的家道中落,似乎到了难以支撑门户的地步。导致姚家破败不堪的,可能是入清后姚思孝女儿的婆家、如皋望族李子椿因反清复明被抄斩,姚后陶为救妹妹不惜罄毁家资有关。冒辟疆的姐夫李某也牵连此案被逮,冒辟疆为之花数千金营救。冒辟疆熟谙此案内情和解救亲人之艰难酸楚,其“公家殊不堪”之语,绝非简单反映姚家的衰败情形、表达同情的感伤话语,一定有着不堪回首的特定内容和深切喟叹。所以,冒辟疆此时“追昔数胜游,不觉色为殷”,咏物怀人心情悲恸,难以平息。

人生在世总要朝前看,冒辟疆勉力排遣愁绪,“起视隋苑灰,往事类触蛮”,想想扬州曾有的巍巍隋宫隋苑,早已灰飞烟灭;与之相比,个人经历的种种不堪往事也就非常渺小无足挂怀。顺此思路,作者笔锋一转,“康姚岳岳姿,千古照人寰”,给康山及主人赋能,收束全诗,精神为之一振!

此诗作于冒、姚两家生嫌隙之前两年,若是写在嫌隙之后,不知冒辟疆会否呈现另一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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