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观漫读#丨演技】
李韬
所谓的“热辣滚烫”,都是从“八角笼中”熬过来的

昨日,有朋友给我转来一段《我在清华当学渣》的视频:

有个设计师哥们,当年读清华时,同寝室的都爱下象棋;他自认为水平还可以,但跟对面寝室一个热能系的同学下棋,从来没赢过。关键是这位热能系的同学下棋的时候,还在不停地翻看高二的数学课本。

这位哥们就有点急了:“这不是看不起人吗?”

热能系的同学赶紧解释:“你别误会,我是高二没读完考的清华。”

这位热能系的同学高二的时候,班主任动员他考一考试试,一考竟然考了甘肃下面某个市的理科状元。他的乐趣就是翻看数学课本,并当成小说读。

人与人的差距不仅真实存在,而且具体而微。就像智商、情商、财商这东西,不管你承认与否,都是真实的物理存在。

要不然同一个教室、同样的老师,为什么有的成了学渣?有的成了学霸?

天赋使然。

向华强的大公子、向太的儿子、郭碧婷的老公在参加“中国蓝”综艺节目《无限超越班》时,对自己演员生涯有个“阶段性总结”:“曾经有人跟我说过:‘真不好意思,如果拍不好你,跟你爸妈不好交代。’我从18岁到现在,从来没有一个人给我一个空间去演戏。包括中国香港全部的导演跟制片人。我根本觉得自己真的像一个废人一样。”

向佐吐槽,冲上热搜。不知这是“中国蓝”为了追求节目“中国红”,导演的刻意安排,还是向佐在“班”里学有所成,演技取得“无限超越”。

想当年,李连杰、梁家辉、古天乐、黄晓明等一众大咖配戏的《封神传奇》,也没能拯救向佐的僵尸般表演、拉胯式演技。

眼下最为火爆的《猎冰》,因为是“任正非的二公主”姚安娜领衔主演,其“吃鸡演技”更是受到“群殴式讥讽”,比之当年的景甜,半斤八两,难分伯仲。

演技这东西,存在个体差异,更需后天努力。

张颂文在成名之前,三年都没人找他拍戏。所以,只要有剧组他就去跑:第一年,见了360个剧组;第二年自尊心有点受不了,稍微缩减了一下,见了280个剧组;第三年,见了200个左右。

直到《狂飙》,演技开挂,石破天惊,杠上开花,张颂文的演员生涯才真正开启“更高、更强”。

今天舞台闪的光,都是昨天受的伤。

周星驰在成为“星爷”之前,也是从1983年《射雕英雄传》中“宋兵乙”的龙套生涯开始的,之后一步步艰难地走向“领衔主演”的番位。

《喜剧之王》这部电影,就是周星驰“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过程。

“红毯先生”刘德华出演《失孤》时,每天在太阳下暴晒一两个小时,白皙的皮肤被晒得黝黑、粗糙。在进组时,导演彭三源看到眼前的刘德华,惊掉下巴:“华哥,您真是太拼了,今天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您能成为天王!”

就像减肥后的拳击手乐莹(贾玲饰),他父亲差点都没认出来。

所谓的“热辣滚烫”,都是从“八角笼中”熬过来的。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演技不济,加倍努力。

《色戒》中老吴是负责暗杀汉奸易默成的幕后操控者。剧中有段老吴训斥邝裕民和王佳芝的情节:“不要告诉我什么时间该开始行动,你给我听着:那个姓易的,杀了我的老婆,还有我的两个孩子,我还能隔着一张桌子与他吃饭。这就是干情报的。”

这演技!没人性。

王佳芝与易默成第二次见面是在香港易先生家。当时王佳芝和易太太几个人正在打麻将,易先生正好回来,易先生很有礼貌地过来跟大家打招呼。王佳芝揶揄易太太说:“你家那口子,脾气真好!”易太太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做戏给你看。”

王尔德说:“艺术并不模仿人生,只有人生模仿艺术”。所以,人见人就演,狗见狗就舔,大家都戴着一副面具生活。可时间一长,面具也就长在了脸上,再也看不到“庐山真面目”,再也想不起“为什么出发?”再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人生若只如初见,却道故人心易变”。

说起假话来,一本正经;说起大话来,牛逼哄哄;说起空话来,江湖郎中;说起官话来,八面玲珑;说起套话来,博引旁征;说起废话来,掷地有声。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

多年前看过一篇小小说——

过年了,一帮村干部到王大娘家慰问,扛着猪腿、提着米面油,后面还跟着电视台的记者。

一番嘘寒问暖,把慰问品放下,村长拉着王大娘的手说:“有什么困难,就给村委会反映。”

所有情节、局部细节都入镜之后,村干部们就又扛上刚放下的猪腿、提上还没暖热窝的米面油,浩浩荡荡向张大爷家走去。身后留下王大娘张大的嘴巴,好似就要吃到嘴的“猪腿”又跑了、快要吃到嘴的“米面油”又飞了。

猪腿和米面油成了慰问的鲜活道具,村干部成了实力派影帝。

这演技,够炸裂。

当年读完这篇小小说,我就想这是很好的春晚小品题材,如果让宋丹丹演王大娘、赵本山演张大爷、范伟演村长,应该比1995年的《牛大叔提干》还要“有戏”。

韩寒主编、出了一期就夭折的《独唱团》里有一个栏目“所有人问所有人”,很有意思。

一位叫“skip to my lou”的同学问黄健翔:“我们形容一位球员的假动作很好时,到底是应该说这个假动作太假了,还是太真了,以至于把对手骗了?”

黄健翔答道:“我通常都说:这个假动作太‘逼真’了!所以说,‘逼’这个字不是什么坏字,全看怎么用,怎么理解了。呵呵!”

“假到真时真亦假”。

真正的装逼,敢于直面自己没有厚度的脸皮;真正的演技,既能把死僵尸演“活”,也能把生活过得无敌。

(主播 连晓东 制作 王宜谦)

揭开“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的本义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是一句常见的俗语,在元明清通俗文学中出现的频率很高。从字面上理解这句俗语,意思是“度量小的人算不上是君子,不狠毒的人称不上是大丈夫”。该俗语结构对称,具有互文性质,似可理解为:度量大、够狠毒的人才称得上真君子、大丈夫。这样一来,一方面说真君子、大丈夫应该宽容为怀,另一方面又说当以狠毒为本,前后语义矛盾,让人难以理解。
后来,为了解释其合理性,出现一种说法:“量小非君子,无度不丈夫。”“度”和“量”合起来恰成“度量”一词。看起来似乎上下文意思是一致的了。并且还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度”和“毒”是同音词,是讹音所致。
真的是这样嘛?今天我们就来仔细分析一下,把这句话的本来面目揭开。
古籍中最早出现的是“恨消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句话,在宋元时的南戏《张协状元》:“(生)恨消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叵耐那贫女来京里,不问情由,冒犯下官。今日到此,我还见它后,说一两句好时,尤自庶几。”
之后又有元杂剧《关云长千里独行》第一折:“恨消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自家张虎的便是。颇奈张飞无礼,我好意的说他,倒打了我这四十,便待干罢!我如今投降曹丞相去,将他那个热奔阵,我说与曹丞相,教他做个准备,拿住这个匹夫。那其间报了冤仇,便是我平生愿足。”
再有元杂剧《大妇小妻还牢末》第一折:“(刘唐出门科,云)哎哟,打了我这一顿!大人有心要饶我,李孔目不肯说个方便。你妒我为冤,我妒你为仇。你便是厅上的孔目,我便是泥鞋窄袜走隶公人?李孔目,你常踏着吉地行哩。有朝一日,文卷有些差错,大人见怪,拿下你来。咱两个休轴头厮抹着!正是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下)”
可见,早期出现的时候,“量小”其实是“恨消”。“小”和“消”的上古发音都是:/sĭau/。“量”的上古发音/lĭaŋ/。“恨”的发音是/ɣən/。发音也对应。很显然是音译的版本不同导致。
我们仔细看这引用的三段话会发现,这两句话在这三段话的语境里,并没有要做坏事(无毒不丈夫)的意味。更多是埋怨的感觉。特别是《关云长千里独行》那一段,张虎的自白更像是对自己的不认可,埋怨自己不中用。
也就是说,在早期杂剧剧本里,这两句话的意思和今天的理解是不一致的。
还好,我找到同年代元杂剧《冤报冤赵氏孤儿》(元·纪君祥著)第四折的一段:“(诗云)他一貌堂堂七尺躯,学成文武待何如;乘车祖父归何处,满门良贱尽遭诛。冷宫老母悬梁缢,法场亲父引刀殂;冤恨至今犹未报,枉做人间大丈夫。”
这最后两句话表达的意思和前面三段杂剧剧本中的那两句话是一样的意思。因此,很有可能,“冤恨至今犹未报,枉做人间大丈夫”和“恨消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是相同的出处。只不过”翻译“版本的不同导致的。
我们之间分析过,元杂剧都是翻译件。原本是波斯语撰写。因此,相同的“俗语”在不同剧本里被翻译成不同的版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假设我们能一一还原原本波斯语版本,那也就证明了原件是波斯语撰写的这一事实了。
接下来我们就一个词一个词的来寻找。
波斯语رنجش (ranjiš,"怨恨")对应:量小/lĭaŋ sĭau/。发音对应。
波斯语بی (bê-, bi-)的意思是-less(有时也翻译为 un-、in-),就是一个反义的前缀。对应“非”(上古发音/pĭwəi/)的意思。也就是说这里是音译也是意译。
波斯语کُش (koš,"消除、解决"),源自中古波斯语[Term?] (/⁠kuštan⁠/)←原始伊朗语*kawš-(“战斗、杀戮”)←原始印度-伊朗语*kawš-←原始印欧语*kewh2-(“击打,打击”)。对应君子:/kĭwən tsĭə/。上溯到苏美尔语是 (gaz,"消除、解决")。对比梵语क्षन् (kṣan,“伤害,伤害,受伤,折断”)。发音对应。
波斯语متروک (matruk,"被放弃的,过时的")。“无毒”的上古发音/mĭwa duk/。发音对应。
波斯语:دُنْیا (donyâ,“世上”)。来自词根 د ن و (d-n-w)(d-n-w) 或 د ن ي (d-n-y)。 أَدْنَى (ʔadnā, “较低”)的阴性相对词。 دُنيَا(“世界”)原本是“较低的地方”(与天堂相对,“较高的地方”)。大:/dat/。发音对应。
波斯语دوپای (dopây,"男人"),源自古希腊语:δρώψ (drṓps," 男人")。被认为是 ἀνήρ(anḗr, “男人”)的合成词 *νρ-ώψ(*nr-ṓps, “有男子气概的面孔”)。丈夫:/dĭaŋ pĭwa/。很显然在这里是音译也是意译。
通过以上的逐字的分析,很明显可以看到,“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确实是源自波斯语。而本义就是:“冤恨至今犹未报,枉做人间真男人”。大白话就是:有怨必报才是男子汉。
附图:《赵氏孤儿》普雷马的法文翻译页(1731年)。

大众对双一流大学的向往,实质是儒家意识形态与市场经济下社会价值观两手缔造的图腾式崇拜,它依靠一种机巧的骗局,一种给予人追寻其有限目的的手段,却在暗地里用磨损或内耗的方式压制人的有限目的的实现动力,以达成其合乎理念的形而上的目的。

进而为它形而下的,所谓自我利益的满足的需求之无量圣殿抹上装饰性的水泥。人们在大众心理那股洪水猛兽的驱赶下,在“学而优则仕”的“谆谆教诲”下,在市场的无限可能性与利益可求性的表象下,无意识地,因而也是不可避免地,走上了内卷的道路。而内卷,又不可避免地给每一个陷入其中的人带来角弓反张式的痛苦。

求学二十载,即将在今年暂时画上句号。虽前路未卜,仍心怀善念。凡世间之物无外乎平衡二字,在有限的精力中去信仰和敬畏些什么。爱是信仰,自由是信仰,修行是信仰,认清可笑的社会运行机制却仍追求功名也是信仰,哪怕是阶段性的。

人在达成完整和自洽后的首要任务便是在非此即彼的观念冲突中寻求平衡,以制衡内心。于磨难中淬炼,在平静时自省。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听便灵魂与肉体的安排,去经历罪孽,追逐肉欲和财富,去贪慕虚荣,以陷入最羞耻的绝望,以学会放弃挣扎,学会热爱世界。不再将这个世界与我所期待的,塑造的圆满世界比照,而是接受这个世界,爱它,属于它。

君子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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