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文史漫笔】在金泽“百华美术馆”想“画豪”横山大观
◆《日本华侨报》总主笔 蒋丰
记得2月28日早上起来翻看报纸的时候，看见《读卖新闻》第9版上刊登着整版的广告，推销有“日本近代绘画之父”美誉的横山大观的高仿作品《四季花鸟》。我内心会意地一笑，自己对自己说：“不买，因为我在百华美术馆看见过馆藏的横山大观的真品。”
那还是2023年夏季，旅日侨领魏贤任投入巨资在石川县金泽市开办“百华美术馆”，成为“旅日华人开办美术馆第一人”。他邀请我去参观，让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一幅横山大观的人物像《孔子》、另外两幅是他晚年的水墨山水画《燕山行》，可谓镇馆之宝。对书画感兴趣的朋友如果不去看，我只能说：“那您准赔了。”
横山大观画过中国的《孔子》，还画过中国的《老子》、《屈原》、《陶渊明》。从这四幅作品中，就可以看出横山大观从内心里既喜欢孔子那样具有谦谦君子、儒雅十足的中国先贤，更喜欢那些姿态风流、放荡不羁、率性至真的中国哲人。横山大观或许也想效仿，1910年到中国旅行，回来的时候竟然买了一头驴，到日本上岸后骑着驴回家的。
伫立在横山大观晚年的作品《燕山行》前，我猜他是在吟诵着“燕山高士情于于,身骑赤马游天衢”的诗句，寄情于山麓之间，心游于尘世之外，否则不会有这样清灵媚人的画作。
我从来认为横山大观是一位风骨铮铮的画坛巨匠。当年，他立志报考东京美术学校的时候，父亲坚决地反对，结果这个“逆子”整个读书期间的学费和各种用费都是靠自己苦苦打工挣钱支付的。当年，东京美术学校发生“内卷”，展开排斥校长冈仓天心运动的时候，横山大观宁可辞去在母校担任的助教授的职务，也要作为“忠诚的学生”坚决地站队在冈仓天心一边。1936年，为了反对时任文部大臣的改革方案，他勇敢地站出来“叫板”，不惜辞去刚刚担任一年的帝国美术院会员。
当然，横山大观也有“弱点”，那就是50岁过后，几乎是顿顿不吃饭，需有酒和菜。这也怪他的老师冈仓天心，因为冈仓曾经痛斥他：“你一顿喝不了一升酒还能够干什么？！”为此，他诚遵师嘱，即使是喝了就吐，也还要吐了再喝，活活地把酒量练出来了，人称“鲸饮”。广岛地方名酒“醉心”的酿造商老板山根薰得知他喜欢喝酒以后，答应为他一生免费提供“醉心”清酒。他也真的不把自己当外人，一订不是几瓶，而是几樽——就是几木桶啊！眼看着这样下去自己会破产，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山根薰只好与横山大观“重开谈判”，免费提供清酒可以，但请他每年为自己绘画一幅作品。正因为这样，“醉心酒造”株式会社里面今天才有“大观纪念馆”。其收藏的画作可以用“价值连城”四个字来形容。看看，谁赔了？谁赚了？真的，不能谈钱，谈钱就俗了。
奇迹，如此豪饮的横山大观，居然没有酒精中毒，也没有身患大病，硬朗朗地活到了90岁。这是不是与他的旧姓“酒井”有关呢？我本想就此请教百华美术馆馆长、中国艺术研究院教授韩学中，但又觉得所提问题过于“低端”，也就没有好意思张口。既然是奇迹，人们也就以“奇法”对应。横山大观去世后，接受了人体解剖，他的大脑至今还泡在福尔马林之中，保存在东京大学医学部。
我不知道藏有横山大观作品的百华美术馆是否从中受到了启发，该馆一楼还有在金泽鼎鼎有名的和风中餐“招龙亭”。但我敢肯定的是，欣赏“画豪”的名作之后，畅饮几杯，一定是快哉！快哉！（2024年3月7日写于东京“乐丰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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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超话]#有若 ——洪迈
　　《史记•有若传》云：“孔子没，弟子有若状似孔子，立以为师。他日，进问曰：‘昔夫子当行，使弟子持雨具，已而果雨。弟子问何以知之，夫子曰：《诗》不云乎？月离于毕，俾滂沱矣。昨暮月不宿毕乎，他日，月宿毕，竟不雨。商瞿年长无子，孔子曰瞿年四十后当有五丈夫子，已而果然。敢问何以知此？’有若无以应。弟子起曰：‘有子避之，此非子之座也！’”予谓此两事殆近于星历卜祝之学，何足以为圣人，而谓孔子言之乎？有若不能知，何所加损，而弟子遽以是斥退之乎？《孟子》称：“子夏、子张、子游，以若似圣人，欲以所事孔子事之，曾子不可”，但言“江、汉秋阳不可尚”而已。未尝深诋也。《论语》记诸善言，以有子之言为第二章，在曾子之前；使有避坐之事，弟子肯如是哉？《檀弓》载有子闻曾子“丧欲速贫，死欲速朽”两语，以为“非君子之言”，又以为“夫子有为言之”。子游曰：“甚哉！有子之言似夫子也。”则其为门弟子所敬久矣。太史公之书，于是为失矣。且门人所传者道也，岂应以状貌之似而师之邪？世所图《七十二贤画像》，其画有若遂与孔子略等，此又可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