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汤达写过这样一句话：“美丽是对幸福的承诺。”
……
多年前的一天，我和亨利·卡蒂埃-布勒松一起参观巴黎的蓬皮杜博物馆，在博纳尔的一幅自画像前停下了脚步。博纳尔1947年去世，享年七十九岁。在博纳尔去世前不久，卡蒂埃·布勒松曾为他拍照。照片里的博纳尔，裹在围巾和夹克衫里，戴着帆布帽，像一只配上眼镜的麻雀，整个人高大、佝偻、近视而又惹人喜爱。在这幅临终前完成的自画像里，博纳尔显得寒碜得多：色彩斑斓的背景下，一个老人在镜前游移，瘦削的躯干裸露着，头部肉鼓鼓的一团，晒得黝黑，脸部稍显模糊，眼睛深陷在脑壳里。在现代艺术中，此画当属最谦卑、最不滥情的自画像之一。
卡蒂埃·布勒松盯着画看了一会儿，转身对我说：“你知道，毕加索不喜欢博纳尔，我能想象为什么：因为毕加索没有温情。不错，画中的博纳尔是在朝镜里看，但这样的注解过于平白。其实，他的目光投得很远，很遥远。在我看来，他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画家。毕加索是一个天才，可天才和伟大是两码事。”
……
正如卡蒂埃·布勒松所说，博纳尔的作品很温和，观者需要耐心方可把握其准确的情感强度。人们可以从肤浅的层次去欣赏他色彩绚烂的作品，但你必须全神贯注才能真正领会他脆弱易伤的一面。
“他想同时捕捉存在与失落的感觉。”
他保存着里尔克的诗：
“你疲惫的眼睛几乎
摆不脱那饱受践踏的门槛，
你用那双眼，极缓慢地
托起一棵黝黑的树，
把它放在天空的背景下：瘦削、孤独。
而你由此筑造了世界。它很庞大，
像话语，在沉默中瓜熟蒂落。
而正当你的意志要抓住它的意义时，
温情脉脉地，你的眼睛松开了它。”
……
二十年里，只有三次他记下了自己的感想：“一个人在说自己幸福的那一刻，他已然不再幸福”（1939年2月12日）；“无聊时独处要强过与他人同感无聊”（1940年9月4日）；“唱着歌的人并不总是幸福的”（1944年1月17日）。
……
萨拉·怀特菲尔德敏锐地评论：“人们常说他的画耽于声色享乐，但其实并非如此。他的画所描绘的是声色享乐之如泡沫般的欢腾，如朝露般的消逝。”这段话让我想起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说吧，记忆》中我喜欢的一个篇章：卢卡叔叔在纳博科夫上课的书房里找到自己小时候读过的几本法文儿童读物。若干年后，纳博科夫又碰巧发现了这几本书，不由得回忆起卢卡叔叔当年对自己童年的回忆。“我又一次看到了我在维拉上课的书房，墙纸上蓝色的玫瑰，敞开的窗户，”纳博科夫写道，“它的映象盈满了皮沙发上端椭圆的镜子。叔叔坐在沙发上，兴高采烈地端详着一本破烂不堪的书。一份安全感，一份心旷神怡，如沐浴在夏日温暖的感觉，充斥了我的记忆。那份强有力的真实感让当前的一切如鬼魅般虚幻。镜子一时光彩四溢，大黄蜂飞进屋里，冲撞着天花板。”“一切如常，一切都不会改变，没有人会死去。”
……
他的管家安托瓦内特·伊斯纳尔回忆说，他总要等上一段时间再去画妻子玛特为他摘的花，好“让花儿凋谢”，因为“他说，这样它们会更醒目”。在他的画里，万物在时间面前都会俯首称臣，除了玛特。
……
多年前的一天，我和亨利·卡蒂埃-布勒松一起参观巴黎的蓬皮杜博物馆，在博纳尔的一幅自画像前停下了脚步。博纳尔1947年去世，享年七十九岁。在博纳尔去世前不久，卡蒂埃·布勒松曾为他拍照。照片里的博纳尔，裹在围巾和夹克衫里，戴着帆布帽，像一只配上眼镜的麻雀，整个人高大、佝偻、近视而又惹人喜爱。在这幅临终前完成的自画像里，博纳尔显得寒碜得多：色彩斑斓的背景下，一个老人在镜前游移，瘦削的躯干裸露着，头部肉鼓鼓的一团，晒得黝黑，脸部稍显模糊，眼睛深陷在脑壳里。在现代艺术中，此画当属最谦卑、最不滥情的自画像之一。
卡蒂埃·布勒松盯着画看了一会儿，转身对我说：“你知道，毕加索不喜欢博纳尔，我能想象为什么：因为毕加索没有温情。不错，画中的博纳尔是在朝镜里看，但这样的注解过于平白。其实，他的目光投得很远，很遥远。在我看来，他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画家。毕加索是一个天才，可天才和伟大是两码事。”
……
正如卡蒂埃·布勒松所说，博纳尔的作品很温和，观者需要耐心方可把握其准确的情感强度。人们可以从肤浅的层次去欣赏他色彩绚烂的作品，但你必须全神贯注才能真正领会他脆弱易伤的一面。
“他想同时捕捉存在与失落的感觉。”
他保存着里尔克的诗：
“你疲惫的眼睛几乎
摆不脱那饱受践踏的门槛，
你用那双眼，极缓慢地
托起一棵黝黑的树，
把它放在天空的背景下：瘦削、孤独。
而你由此筑造了世界。它很庞大，
像话语，在沉默中瓜熟蒂落。
而正当你的意志要抓住它的意义时，
温情脉脉地，你的眼睛松开了它。”
……
二十年里，只有三次他记下了自己的感想：“一个人在说自己幸福的那一刻，他已然不再幸福”（1939年2月12日）；“无聊时独处要强过与他人同感无聊”（1940年9月4日）；“唱着歌的人并不总是幸福的”（1944年1月17日）。
……
萨拉·怀特菲尔德敏锐地评论：“人们常说他的画耽于声色享乐，但其实并非如此。他的画所描绘的是声色享乐之如泡沫般的欢腾，如朝露般的消逝。”这段话让我想起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说吧，记忆》中我喜欢的一个篇章：卢卡叔叔在纳博科夫上课的书房里找到自己小时候读过的几本法文儿童读物。若干年后，纳博科夫又碰巧发现了这几本书，不由得回忆起卢卡叔叔当年对自己童年的回忆。“我又一次看到了我在维拉上课的书房，墙纸上蓝色的玫瑰，敞开的窗户，”纳博科夫写道，“它的映象盈满了皮沙发上端椭圆的镜子。叔叔坐在沙发上，兴高采烈地端详着一本破烂不堪的书。一份安全感，一份心旷神怡，如沐浴在夏日温暖的感觉，充斥了我的记忆。那份强有力的真实感让当前的一切如鬼魅般虚幻。镜子一时光彩四溢，大黄蜂飞进屋里，冲撞着天花板。”“一切如常，一切都不会改变，没有人会死去。”
……
他的管家安托瓦内特·伊斯纳尔回忆说，他总要等上一段时间再去画妻子玛特为他摘的花，好“让花儿凋谢”，因为“他说，这样它们会更醒目”。在他的画里，万物在时间面前都会俯首称臣，除了玛特。
【梦】
昨天做了个好美的梦，以至于依依不舍，久久不愿醒来。
梦到我在找大学教室，推开几扇门都是别的班。“一二班”、“一四班“，我在一个个找，找到助手，翻开班级册子，“一三班”，现在有没有课？原来现在没有课？
然后梦到爷爷了。他在梦里和现实一样，高高瘦瘦的。他带我去老城区的钟表店，给我买了一只表。
我有一个电子表在手腕上，爷爷买给我老式的石英表。很像过去的岁月。我把两个表都戴上。
我还调试着电子表。它的尼龙表带可以绑在胳膊上。我就想：以后骑车或参加比赛，可以看这只表，手腕上看着爷爷送的表。
爷爷送的表，模样我都记得：黑色表盘，三角形表针，精致又朴实的样子。我甚至可以画下来。一千多元，在那个年代不贵但也不算很便宜。
没多久我就把表盘磨坏了一点。但是塑料盘可以换掉。我研究那个豁口，思考汉口哪里有换表盘的地方。
然后到老城区，看到了同学们。他们刚来武汉，很兴奋，正坐着游览车在老街道闲逛。有一个场景是蜿蜿蜒蜒的小巷，我知道那是我很喜欢的三阳路、兰陵路那一带在梦里的变体。他们还路过铜人像，兴奋的指着雕像喊着。还路过一个医院，门口有很多金黄色美容宣传册，一个年纪最大的、已婚的女同学站上去，摆了个姿势让大家拍照。
然后就醒来。
醒来之后特别想念爷爷。爷爷在2014年去世，如今足足八年了。
爷爷对我特别好。他是一个老干部，很早离休。小时候带着一张离休证，带我去公园，一玩就是一整天。爷爷把退休后大部分时间都给了我。
在我最早的记忆里，爷爷带着我去下棋。一个很大的屋子，很多人下棋。后来知道是他参加活动或比赛。
路上看到的东西，哪怕再贵，爷爷也给我买。我小时候不喜欢洋娃娃，喜欢刀枪。我很小时候，看中了一个变形金刚，日本进口的，当时很贵，是爷爷一个月退休工资。我特别想要，爷爷毫不犹豫买下来。
爷爷话不多。他言行、用度、生活，就像他的性格一样，是个很朴实的人。他的前半生其实不那么容易，半辈子打仗颠沛流离；但是后半生不错，安稳幸福。和他资历类似的战友们官都做得很大了，但他却没什么追求和野心，他把所有的时间和陪伴给了我。
爷爷的回忆，构成了我特别幸福的童年、特别重要的一部分。
年底竟然做了这样一个梦。醒来后依然激动不已，泪流满面。
望向窗外，今早是灰蒙蒙的多云天。其实回忆家乡，很多时候、很多个冬夜也是灰蒙蒙的。但内心感觉很温暖，好像穿过了悠长的时间隧道。
“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事物啊。它让一切东西都不存在，都逝去，都消散；却又让一切感觉，徘徊，周而复返，久久不散。
那徘徊着的、朦胧的情感，那内心里的感觉，那一些温度和质地，构成了不同的“灵魂”。而这“灵魂”，好像是唯一真实的东西，慢慢变化；而世间万物却像虚幻，依附于它。
我带着那温暖的灵魂继续前行。带着许许多多的爱，带着幸运和感激。
好像收到了岁末，时间送来的珍贵礼品。
#董董Mercurio-早起日记#
昨天做了个好美的梦，以至于依依不舍，久久不愿醒来。
梦到我在找大学教室，推开几扇门都是别的班。“一二班”、“一四班“，我在一个个找，找到助手，翻开班级册子，“一三班”，现在有没有课？原来现在没有课？
然后梦到爷爷了。他在梦里和现实一样，高高瘦瘦的。他带我去老城区的钟表店，给我买了一只表。
我有一个电子表在手腕上，爷爷买给我老式的石英表。很像过去的岁月。我把两个表都戴上。
我还调试着电子表。它的尼龙表带可以绑在胳膊上。我就想：以后骑车或参加比赛，可以看这只表，手腕上看着爷爷送的表。
爷爷送的表，模样我都记得：黑色表盘，三角形表针，精致又朴实的样子。我甚至可以画下来。一千多元，在那个年代不贵但也不算很便宜。
没多久我就把表盘磨坏了一点。但是塑料盘可以换掉。我研究那个豁口，思考汉口哪里有换表盘的地方。
然后到老城区，看到了同学们。他们刚来武汉，很兴奋，正坐着游览车在老街道闲逛。有一个场景是蜿蜿蜒蜒的小巷，我知道那是我很喜欢的三阳路、兰陵路那一带在梦里的变体。他们还路过铜人像，兴奋的指着雕像喊着。还路过一个医院，门口有很多金黄色美容宣传册，一个年纪最大的、已婚的女同学站上去，摆了个姿势让大家拍照。
然后就醒来。
醒来之后特别想念爷爷。爷爷在2014年去世，如今足足八年了。
爷爷对我特别好。他是一个老干部，很早离休。小时候带着一张离休证，带我去公园，一玩就是一整天。爷爷把退休后大部分时间都给了我。
在我最早的记忆里，爷爷带着我去下棋。一个很大的屋子，很多人下棋。后来知道是他参加活动或比赛。
路上看到的东西，哪怕再贵，爷爷也给我买。我小时候不喜欢洋娃娃，喜欢刀枪。我很小时候，看中了一个变形金刚，日本进口的，当时很贵，是爷爷一个月退休工资。我特别想要，爷爷毫不犹豫买下来。
爷爷话不多。他言行、用度、生活，就像他的性格一样，是个很朴实的人。他的前半生其实不那么容易，半辈子打仗颠沛流离；但是后半生不错，安稳幸福。和他资历类似的战友们官都做得很大了，但他却没什么追求和野心，他把所有的时间和陪伴给了我。
爷爷的回忆，构成了我特别幸福的童年、特别重要的一部分。
年底竟然做了这样一个梦。醒来后依然激动不已，泪流满面。
望向窗外，今早是灰蒙蒙的多云天。其实回忆家乡，很多时候、很多个冬夜也是灰蒙蒙的。但内心感觉很温暖，好像穿过了悠长的时间隧道。
“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事物啊。它让一切东西都不存在，都逝去，都消散；却又让一切感觉，徘徊，周而复返，久久不散。
那徘徊着的、朦胧的情感，那内心里的感觉，那一些温度和质地，构成了不同的“灵魂”。而这“灵魂”，好像是唯一真实的东西，慢慢变化；而世间万物却像虚幻，依附于它。
我带着那温暖的灵魂继续前行。带着许许多多的爱，带着幸运和感激。
好像收到了岁末，时间送来的珍贵礼品。
#董董Mercurio-早起日记#
我和佳宁一起度过了圣诞节。在我小的时候，我的爸爸会提前一周让我给圣诞老人写信挂在树上，然后在24日的晚上给圣诞老人留下一些饼干和牛奶，这样圣诞老人累了就会吃了。我的爸爸在我小时候一直保护我的童真，给了我一个快乐的童年，那是我最好的时光，我也想让Jianing体验。爸爸也想成为佳宁的圣诞老人，我的爸爸告诉我要做一个完美的圣诞老人给佳宁一个美好的回忆，于是我凌晨五点起床读了Jianing的信，给她写信，为了看到她明天早上开心的样子。我们全家人都很爱佳宁，都给了佳宁她喜欢的礼物。她那么可爱和天真，每次看到她睡觉的时候我有一点点想哭，因为太幸福太可爱了。
我们玩了tombola是意大利的圣诞游戏，我赢了Jianing输了，但是战争游戏Jianing很棒，她居然赢了我的哥哥，我的哥哥总是赢。我们给mumu买了礼物，但他快速的坏了，我们很快乐。
送给Jianing的金项链，搭配之前送给她的金挂坠，我记得她说她有一个未来师傅让她每天带金子这样就会幸运，我想成为她的保护。Jianing送我的西装我非常喜欢，我爱佳宁。今天我们在一起八个月了，我用远爱她像电影一样[心][心][心][心]
我们玩了tombola是意大利的圣诞游戏，我赢了Jianing输了，但是战争游戏Jianing很棒，她居然赢了我的哥哥，我的哥哥总是赢。我们给mumu买了礼物，但他快速的坏了，我们很快乐。
送给Jianing的金项链，搭配之前送给她的金挂坠，我记得她说她有一个未来师傅让她每天带金子这样就会幸运，我想成为她的保护。Jianing送我的西装我非常喜欢，我爱佳宁。今天我们在一起八个月了，我用远爱她像电影一样[心][心][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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