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人没信仰，承认没有上帝，灵魂也不再不朽，那么人就可以肆意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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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马佐夫兄弟》陀思妥耶夫斯基
如果说《罪与罚》是神作，那么《卡拉马佐夫兄弟》就是超越神作的神作。

故事围绕着卡拉马佐夫一家展开，地主老财老卡拉马佐夫贪财好色，他的三个儿子性格迥异，大儿子米嘉鲁莽冲动，二儿子伊万冷漠理性，小儿子阿辽沙是善良温柔。老卡拉马佐夫和大儿子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酿成“弑父”惨案；老二爱着老大的未婚妻，冷眼旁观这一切；老三爱着所有人，奔走于众人之间。

整本书的剧情犹如海浪，跌宕起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围绕米嘉是否有罪，控辩双方的精彩演说把整本书的剧情推向了高峰。当我认为剧情已成定局，却迎来了峰回路转。当我对一个人的性格盖棺定论时，却发现卑微的人物也闪烁着人性的光辉。

书中人物性格是复杂矛盾的。除了人性，还潜伏着神性和兽性。这两种对立的力量在彼此消亡和矛盾中，有着神秘的深度和巨大的广度。老大米嘉代表着“感性”，一方面继承了父亲挥霍无度的特性，另一方面却恪守自己的名声，坚决不肯做贼，无论如何也要还上欠卡捷琳娜的钱。老二伊万代表着“理性”，是无神论者。他不作为的行为暗示和纵容了仆人杀害了老卡拉马佐夫，他的良心备受煎熬。如果说魔鬼和上帝有着战争，那么战场就是人心。老三代表着“信仰”，是虔诚的教徒。相比其他两兄弟，他更像是超凡脱俗的天使。有着软弱的一面，也有着坚定的内心。

作者在推动剧情发展的同时，让书中的人物参与议题的讨论，发表各自的观点。这个议题是：“到底需要不需要上帝？”19世纪是思想动荡的年代，科学的发展带来了驱魅，宗教逐渐失去了昔日的荣光，正如尼采所说“上帝已死”。一种观点是需要上帝。信仰能带来正向的作用。倘若人没信仰，承认没有上帝，灵魂也不再不朽，那么人就可以肆意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而不再有所顾忌。没有信仰会让人走向虚无，感受到生活乃至整个人生都没有意义。另一种观点是不需要上帝，上帝已经走下神位，上帝的存在就是人创造的。这个观点在“宗教大法官”一章阐述的尤为精彩，用辛辣的讽刺掀开了宗教神秘的面纱。

谈谈我对这个议题的看法。
1.宗教的神秘感源自仪式感，或者说超验的“神迹”。信众不是因为信仰才跪下的，而是跪下才产生了信仰。书中有个故事：生前备受尊重的佐西马长老，死后身体不到一天就发臭。等不到“神迹”的围观群众因此丑态百出，对长老咒骂诋毁。 “神迹”的丧失，让众人失望。渴望“神迹”，难道不是源自内心的怀疑么。需要“神迹”加深自我的信仰。

2.并不一定需要宗教。宗教引人向善，约束人内心的贪念。如果仅仅是约束人的行为，道德也是可以做到的。在中國，道德自古有之，孔子讲“仁爱”，孟子讲“浩然正气”。在古代，读书人如果道德低下，是为人所不齿的。追求的境界是“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足以约束自身。

如果只按道德高尚与否评判一切，会引出另一个弊端。比如，发现对方德行上的污点，就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他进行猛攻，乃至否定他的一切。这值得反思。道德高的人干的所有事都是好事么？道德低的人干的所有事就一定是坏事么？未必。

在信仰缺失的今天，仅有法律是不够的，也需要道德，因为法律是对人蕞低的规范。法律是大众普遍的规范，而道德是对个体自身的要求。如果一个人声称自己是遵纪守法的市民（很像港片黑道大哥说的话），他也有可能是一个人渣。

阅读的过程，也是不断审视自己的灵魂的过程，在每个小人物身上都能找到自己内心阴暗的踪迹。当我声称自己爱人类的时候，我是否是佐西马长老口中说的那样“爱抽象的人，而不是具体的人”？爱具体的人很难，因为有着各种缺点，而爱一个抽象的人只需要喊喊口号。当我对别人产生善意之举时，我的内心是否有一种居高临下的道德优越感？这种优越感对于被救济的人而言是不舒服的。或许因为种种原因产生了贫富差距，但除去财富、权势等外衣，个体的灵魂是平等的。

书中让我印象蕞深刻的一句话是：“我们首先将是善良的，这一点蕞要紧，然后是正直的，然后——我们将彼此永不相忘”。陀老并没有告诉我们究竟要不要信仰，而是侧面给出了答案。不管有没有信仰，都要做一个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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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評數據：港府應該啃土地硬骨頭了
圖1 香港社交媒體近期涉土地熱點議題的關注度與支持度比較（中評智庫大數據中心製圖）
圖2 近期香港社交媒體涉郊野公園邊陲開發輿情話題分佈（中評智庫大數據中心製圖）
圖3 香港社交媒體2017年至今涉及土地問題聲量、關注度變化（中評智庫大數據中心製圖）
圖4 2017年至今香港社交媒體對各類涉及緩解土地供應不足問題的政策或建議的關注度對比（中評智庫大數據中心製圖）

今年以來香港樓市回暖，量價齊升，近期港府動用《收回土地條例》收回粉嶺及元朗等三個地塊用作公屋建設，梁振英提出開發郊野公園邊陲建設居屋的建議，土地問題再度被置於輿論焦點。中評智庫大數據中心發現，香港市民最關注郊野公園邊陲開發，反應亦較正面，但港人對於無休止的「討論」「建議」感到麻木，期待港府盡快出台具體可行、有實際效果的政策措施。

如圖1所示，近期香港社交媒體的涉土地問題輿情中，有關開發郊野公園邊陲地帶作居屋的建議最受關注，支持度亦排在最前。對於建議中描繪的拿地成本低程序快、建樓價格低及房屋量大等種種優勢，不少港人表示認同，認為這一方案能更加經濟、高效地解決香港住房短缺問題。

而港府揮動《收回土地條例》的「尚方寶劍」收回3幅迷你地塊，也引起不少港人關注和討論。政府2019年已在施政報告中提及《收回土地條例》，唯過去一年多沒有實質進展，故有港人認為，政府只不過是兌現承諾而已，此舉值得肯定但沒必要讚揚。

至於與深圳毗鄰的粉嶺北發展區近期的新進展，古洞北住宅用地拍出，港人普遍不太關注亦不看好。有港人表示，該地未來均價預測平均英尺近兩萬港元暫且不提，光是政府從九十年代規劃到2031年建成，長達40年的建設週期就足以讓港人灰心洩氣，直歎政府行事如此拖沓，不指望能解決香港住房供需矛盾。

不難看出，港人對於解決土地問題的訴求集中在更為實際的效率與成本等方面。如圖2所示，在圍繞郊野公園開發的相關討論中，提及最多的關鍵詞之一就是港府一直努力推進但遭到各界質疑的「明日大嶼」計劃。不少網民都將郊野公園開發與「明日大嶼」計劃的願景進行對比，認為「明日大嶼」計劃需時過長，兌現時間遙遙無期，對於緩解已經迫在眉睫的住房問題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與此同時，網民普遍認為，開發千分之二的郊野公園所造成的環境破壞，會小於大規模填海造陸，可行性也更高。當然，港人最關心的還是建成後的房價問題，郊野公園開發的提議認為開發郊野公園獲得土地成本比起初期成本高達上千億港幣的人工島要低得多，而其「最終單位面積成本6000元以下」的報價，更是正中苦於房價高昂難以承受的普通市民的心理。

將時間線拉長，如圖3所示，回顧過去五年間圍繞土地短缺問題的相關討論，近期無論是政府動用《收回土地條例》或是開發郊野公園邊陲的建議，在香港社會曠日持久的土地問題討論中掀起了新一輪波動。如圖4所示，近年來「明日大嶼」計劃的關注度是棕地開發的近5倍，更遠超近日熱度較高的《土地收回條例》和開發郊野公園邊陲等建議。但相較於2018年與2019年，施政報告提及「明日大嶼」引起的強烈反應和爭議，近期輿情相對平穩，與其說是爭論較少，不如說港人面對長期難解的土地、住房問題時早已心存麻木和冷漠。

無論是那些蝸居劏房或「納米樓」的底層市民，還是那些買不起私樓又排不上公屋的「夾心層」群體，他們迫切想看到越來越多能夠負擔的住房實際投入市場，更關心政府如何切實行動、推出有實效的土地和住房政策。而在各方無休止的爭論、建議和「空中樓閣」式的規劃之下，普通市民只能無奈接受土地問題越拖越久、越拖越難的殘酷現實。

香港土地問題由來已久、錯綜複雜，是造成近年來香港社會不穩定的源頭之一。中評智庫認為，如今社會氛圍逐步回歸理性，「愛國者治港」原則確立並深化，解決土地問題的有利環境正在形成，特區政府是時候該啃這根硬骨頭了！

文章原刊於《中評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