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动态# 【南京记忆】《金陵大报恩寺塔志》图、照解读

南京市地方志办公室 章庆根 李唐海

《金陵大报恩寺塔志》是一部记载寺庙的小志,全书11.4万字,1937年出版,作者张惠衣。志书主体记载了明代初期建造、毁于清咸丰六年(1865)的皇家寺院——金陵大报恩寺及寺中之塔。《金陵大报恩寺塔志》正文前有10幅图、照,前3幅是图,后7幅是照片。图和照片形成鲜明对比。

第一幅为选自《金陵梵刹志》的《大报恩寺全图》(图1),书中《说明 大报恩寺全图》载:“明永乐十年,敕工部重建,准宫阙规制。监工官、内官太监汪福、郑和等,永康侯徐忠、工部侍郎张信,征集军匠夫役十万人,奉敕按月赡给粮赏。至宣德三年始告完成。宫殿樛郁,万栋栉历,周围九里十三步。东至俞通海公神道,南至大米行郭府园,西至来宝桥,北至大河下。全寺基地,悉用木炭作底,其法先插木桩,然后纵火焚烧,化为烬炭,用重器压之使实。因是地质不复迁变,方受重量建筑。上铺朱砂,取其避湿杀虫。今是处凿井浚河,往往发现木炭与朱砂,即其遗物。全部建筑以四天王殿及大殿,最为壮丽,下墙石坛栏楯,均用白石,雕镂工致。” 大报恩寺施工极其考究,完全按照皇宫的标准营建,金碧辉煌,昼夜通明。整个寺院规模极其宏大,有殿阁30多座、僧院148间、廊房118间、经房38间,是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规格最高的寺院,为百寺之首。

第二幅为选自《金陵图咏》天启三年(1623)所绘的《报恩灯塔》(图2),第三幅为选自海关报告的《江南报恩寺琉璃宝塔全图》(图3)。

书中《说明 大报恩寺塔》载:“明永乐十年六月敕建,至宣德六年八月讫工,历十九年告成,其规制悉依大内图式,八面九级,外壁以白磁砖合甃而成,上下万亿金身,砖具一佛相。自一级至九级所用砖数相等,砖之体积则按级缩小,佛像亦如之,面目毕肖。……九级内外,篝灯一百四十有六。宣德间诏选行童百名,常川点灯,昼夜长明,名长明灯。一日夜费油六十四斤四两零,月大一千九百三十一斤四两,月小一千八百六十六斤一十四两,归内府拨送。灯盏蜊壳制成,内置油盘,灯芯直径盈寸,附有机栝,燃时引入檐内,既则旋机使出,不劳攀援也。……又按造砖时,具三塔材,成其一,埋其二,编号识之。塔损一砖,以字号报工部,发一砖补之,如生成焉。规模雄丽,得未曾有,通共用过钱粮银二百四十八万五千四百八十四两。又三保太监郑和西洋回余金钱百万亦斥于是。额曰第一塔。为中古时期世界七大奇观之一,与罗马大剧场、亚历山大茔窟、批莎斜塔等,并称于世。”此说明概括了琉璃塔的大致情况。建造时间为19年,比大报恩寺建成晚3年。突出了砖和灯。塔共九级,每级所用砖数相等,按级缩小,白磁砖上均有佛像,每块砖都有编号,烧制3份砖,用1份备2份,如有损坏,按字号报给工部,用同一字号的砖替换。全塔有篝灯146盏,每天耗油六十四斤四两,由内府拨送。灯有机关,点燃时引入檐内,亮后使出。

琉璃塔规模雄丽,得未曾有,堪称第一塔,为世界七大奇观之一。据祁海宁、龚巨平著《南京大报恩寺史话》“南京瓷塔”篇记载,1613年来到南京的葡萄牙耶稣会士曾德昭在其所著《大中国志》中赞美琉璃塔:“这是一座足以和最著名的罗马建筑媲美的豪华建筑。”1655年,荷兰素描家、画家约翰·纽霍夫来到中国,在2年的中国之行,画了150余幅素描,其中有《南京瓷塔》,后在其游记中写道:“琉璃塔是精品中的精品,展现了中国能工巧匠独特的才华与智慧。”1875年,《大英百科全书》收录“南京瓷塔”词条,详细介绍了琉璃塔。2011年11月《南京古都学会通讯》合订本转载了李天纲编著,上海古籍出版社、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的《大清帝国城印象——19世纪铜版画》中由英国人托马斯·阿罗姆所绘《南京的桥》一画及配图说明:“据英国历史学家乔治·赖特说‘画中的九层高塔,就是当年被西方商人和传教士称为堪与罗马剧场、亚历山大陵墓、比萨斜塔相媲美的世界第七奇迹——琉璃宝塔’”。这是对《金陵大报恩寺塔志》的补充。

后7幅为琉璃塔遗址、遗物照片。

第一幅,塔基(图4)。廖廖数语,点出了塔的具体方位、当时状况。书中《说明 塔基》载:“今距聚宝门一里许,即古长干里。东折曰扫帚巷,其南曰北山门,土著杂居,道隘多败屋。稍东有土阜,高丈余,从横数百步,曰宝塔山,即塔之故址,断瓦残片,皆呈彩色,今为金陵兵工厂职员寄宿舍。”

第二幅为塔顶盘(图5)。按说明,一是材质,铁质,外包黄金,一寸多厚,塔毁被太平军扒下;二是大小,直径十二营造尺,周长 营造尺三十七尺八寸,高营造尺三尺六寸六分;三是重量,二个重四千五百斤;四是现状,一个不知去向,一个在金陵制造局前空地上。要注意的是这里用的是营造尺,这是唐代以来历代营造工程中所用的尺子,也称“部尺”。2个塔顶盘 “俯仰置塔顶”,一俯一仰合在一起放在塔顶。

第三幅为大报恩寺右碑(图6)。寺毁碑存,但字难辨。

第四幅为梁长干寺如来舍利塔砖(图7),大同三年(537)陈庆之造。

第五、六幅为明永乐大报恩寺塔内砖。一为正面(图8),为佛像,并标明砖的大小尺寸;二为侧面(图9)“四层墙砖,宋荣泉造”。

第七幅为外墙砖(图10)。“砖磁质,色纯白精莹。按塔之外墙,皆用白磁砖甃成,此砖作卷折形同花顺用于门之沿角处。”并标明砖的大小尺寸。时藏于国立中央大学建筑科。

《金陵大报恩寺塔志》采用纂辑体,10幅图、照中除3图有出处外,7幅照片和说明均未注明出处,说明为张惠衣编写可以理解,7幅照片也未标明摄影者或出处于情不符,如引用或请人拍摄理应标明。张惠衣在南京时间不短,曾多次前往大报恩寺遗址考察,因此,可以大胆猜测,7幅照片为张惠衣亲自拍摄。10幅图、照,前3幅图展现大报恩寺的华丽、辉煌,后7幅照片尽现劫后沧桑、凄凉,前后对比,实为悲情南京的一个缩影。

(地情资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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