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因死而活过!

文/曾 一

"我是谁"?

最早由古希腊哲人柏拉图提出的这一哲学的终极之问,历来众说纷纭,看似简单之极的问题至今无一公认的标准答案。

究其原因,不外乎人太复杂了,人为被造之物,可人又在不停地造物、造福和造罪。如上帝所言:"人心比万物都诡诈,坏到极处,谁能猜透呢"?
我在弗洛伊德的"三我"(本我、自我、超我)中没有找到"我是谁"中的那个"谁"。

我今求助于海德格尔的思,看能否循他与众不同的独一之思径找出仍在隐匿中的"我是谁",至少也应发现这个狡猾无比之徒的藏身所在。
海德格尔之思,首先是本源之思。

何谓本源?存在的本真状态。海氏之思功莫大焉在于,他重新找回了被人遗忘达数千年的古希腊人的"存在"。他溯本求源,思入在的深度和广度迄今无人能及。

存在是世界实体的诸在者之存在又是诸在者得以存在的根据。人是诸在者中的一员,但人的"我在"与他在并非平行的关系,人是上帝之下万物之上的存在者。人是诸在者中最特殊的在者,是万物之王,人不是亲临现场而人在即为现场,人于在时不断反躬自问,"三省吾身",从"我"的生存来领悟我自身,进而认清和把握存在。
"悟",这个汉字很有意思,折散来看,它由心、五、口三部分构成,悟是心思之悟,同时也要依靠悟者的五官提供感性的信息,而最终经由口之言说来表现所悟之物。

正如海德格尔所说:"唯有词语才让一物为它所是的物显现出来,并所以让它在场"。人对世界本源及自身的"悟"和展示,必须通过思来达成,而思又必须以词语即语言的形式"三思而行"。所以,海德格尔之思又是语诗之思。
海德格尔之思是语诗之思,此处要注意我故意造的"语诗"这个新词,是"语言之诗化"的简称,但其间含有语言自带诗性的意味。

后晚期的海氏之思,十分重视研究荷尔德林、里尔克等人的诗歌,其思破天荒地悟到并道说出:诗对人之存在的栖居及筑居不可或缺的意思。诗在海德格尔那里几乎等于他的思,诗所求的敞亮正是思所求的解蔽。"一切艺术本身就其本质而言都是诗"。一切思想又何尝不与诗暗通款曲呢?亦如爱因斯坦所言:科学问题可由一个数学公式来完美解释。在海德格尔看来,哲学问题也由一行诗找到解释的思径。

海德格尔后来特别喜欢以语言的诗化来运思,这不仅没有减少思之敏锐,反而强化了思的纯粹和深广。在海氏之语思中,"人活在自我的语言中,语言是人存在的家",人言故人在,人在因人言。不让人言,无异于对人之否定。如前所云,人是万物及自身的悟者,而海德格尔的语诗之思又让我感悟到:人还是自在与存在的言者,而且由这个悟一一言一一行的过程,人之为存在者之在才得以确证。
海德格尔之思是"此在"之思,他把握世界的方式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哲学,而是独一无二仅属于海氏名下之"我思"。

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已为海德格尔改写成了我在因我思,我的意思是说:海氏之思是他有别于所有哲人的独特建树,也正是这一"我有他无"之思如人脸可供识别一般,使海氏之我成为"我在","我在"即是"死而不亡者寿"(老子)之在,是人作为必死者之精神生命的延续。推而广之,于海德挌尔适合的"我在因我思",同样普适于其他人,只是"我"不一定作为独特的思者而在,也可以作为"行者"改写为"我在因我行"。例如一个桥梁工程师,参与建造了一座长江大桥,作为造者的他,必有从被造物桥中体悟到"我在因我行",这恰似果树从结果中补全它丰满的存在感。因为人即"此在"之在者,所以对海氏的此在之思当作更多了解。
"此在"是此地此刻此人之在,犹如"到此一游"之在,游客将这四个字和自己的名字刻于树皮或者石碑,游客走后,尙存的字迹却显现出"此游"已无游人,此在已变不在。此在,即有限的在,必有一死的暂在。与此在者必死的不自由相对应,此在者又是一个自由的思者、行者和言者。并且,此在是以自身来作为根据的存在,也只有自由的存在者才有承担自身的责任。作为自由存在的"此在",它以非现成的此在宛如一张白纸来任意涂鸦,积极抑或消极地作为此在自身的构成。

换言之,柏拉图问"我是谁"时,在此我可以回应他说:我谁也不是,又谁都可能是。比如前去为小男孩庆生的老人,说这个小帅哥将来可能是总统也可能是超市的一名保安,还有可能是以艺术乞讨的街头画家,这并未错得离谱太多。但此在的自由,必以"此"为边界,这便是人有限的此生此世的寿命之谓大限。
正是从"此在"之思中,海德格尔将此在者的人道说为:向死而生。我不懂外语,更别说德语了,但我懂一点中文,我觉得把这一海氏经典人生观翻译为"向死而生"也好,"向死而在"也罢,都显得不尽完全,不一定合乎海德格尔德语原文之本意。

因为海德格尔之思,从不把人之"必有一死"视为外在于人自身之物,仿佛"死"在此在的外面和前面,所以才要去"向"一一朝向一一那个"死"。

我联想到,老子对人生百年的道说以"出生入死"名之,就比译者所用"向"字来得高明,也与此在亦即在此更为吻合。从老子之说,应知作为此在的人基因中含有死因,人一生下来被抛入世界便于生命的过程同时开始了死亡的过程,人知晓此在正是变化中的不在此,恰似一次性拧紧发条的手錶必有走停的时刻。人因死为生,追求在此在中活出一个"在此"的人的样子。因此,我认为,把原译"向死而生"改为"因死而生"似应更加与海德格尔此在之思原意相符。

我在去年鉴于疫情严峻写下一篇所谓"自祭文"发在微博上,结尾四行诗与此有关,转录如下:
锦瑟弦将断,
追忆无限多。
呜呼且哀哉!
因死而活过。
是的,人因死而生,因死而活过,即以此在有限的时间响应存在本身之召唤,让存在于此在中现身到场,当存在以接纳包容的方式对此在开启,大地与天空涌向终有一死者为邻,使"我"之此在变为在此,而若无"我在",又何有"在此"?

正如海德格尔所言:"一朵花的美丽在于它以往凋谢过。"无以计数的人作为肉身生命个体早已不在,在此变为不在,然而他们作为先祖的基因在子子孙孙无尽的繁衍中留存下来,他们在大地上诗意的栖息之居所留存下来,其筑居的技艺和活力也保存在其中;作为此在者,许多人"死而不亡",其不朽的精神生命(例如老子、海德格尔等等)在文存经典中依然如"我在""在此"与生者相伴,共同构成绵延不断的人类历史长河,构成这人类世界所思所言所行之生生不息。

2022.5.23.云溪伴石居
注:本文编选自曾一书稿《我在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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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座镇妖关》作者徐二家的猫:坚持下去,人人都有机会成功!

 大家好,我是番茄小说的签约作者,徐二家的猫,《从前有座镇妖关》和《请叫我鬼差大人》的作者。

  感谢橙瓜邀请,来分享一下自己的创作经验。

  我大概是二零一四年开始入行写小说的,刚入行那会儿什么都不懂,也没有人教,就一头杀进来了。

  现在回想,第一本书写的...不堪入目。

  在17K勉强过了签约,为了融入圈子,还加了好多好多的作者群,每天在群里转发自己的小说链接,求点击,求阅读。

  当然,写了几十万字之后才知道,这么做完全没有用。

  只是看别人在群里这么发,我也就跟着发了。

  幸运的是在群里结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作者朋友们,虽然大家都是扑街,但总体的氛围还是积极向上,互相鼓励的。

  因为网站一般都是200块钱才会发一次稿费,那时候差不多要两个月才会发一次,运气差三个月才能凑够200,最悲催的是,我还直接头铁的选择了全职。

  (所以在这里插一句题外话,在稿费收入稳定之前,尽量还是兼职要来的好一点,我当时大体是属于眼高手低的。)

  再后来,那本书的稿费实在难以维持生计,再加上我觉得自己的文笔的确有了进步,就选择了匆匆完本,又开了一本当时正大热的题材,英雄联盟竞技文,换了一个网站,投稿保底。

  万幸的是,过稿了。

  只是稿费很低,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千字12,但无论怎么说,也算是有了稳定的经济来源,至少饿不死了。

  每个月的稿费不算多,但勤快点的话,也有3000块左右。

  但随着字数不断增加,就又发现了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

  写到80万字的时候,剧情有点崩了。

  节奏太快,后继无力。

  当时的我还没有写过字数多的长篇,本身也只是一个新人,对于剧情把控能力不足,甚至每天坐在电脑前几个小时,都写不出字来。

  网站很好,没有砍文,而是让我继续写下来,说最起码也凑够百万字再完本。

  最后那20万字写的,挺煎熬的。

  甚至我感觉自己写的就是一团浆糊,原本想法里十分不错的收尾,却只是草草了事,唯一的收获,或许就是积累了些经验。

  但当时我膨胀啊!

  新人第一本签约,第二本保底,在新人群里,算是还不错的战绩了。

  尤其是还积累了一点读者,沾沾自喜。

  总觉得我天生就适合吃这碗饭,我就是独一无二的那个。

  起点证道,就在眼前。

  于是,我带着自己的新书,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去起点了。

  发书,一万多字就收到了站短,提示签约。

  这种种信息,愈发让我感觉自己就是天命之子,因为按照一些老作者的说法,三万字内签约,都是优质书。

  还记得当时自己每天都是骄傲的,甚至已经幻想自己成为大神之后的样子,如何厉害。(现在看起来,就像二百五。)

  六频,都市分强,三江,首页强推,APP推荐。

  在上架前,该拿的推荐拿满了。

  收藏几万。(具体的数字忘记了,三万多吧,好像是。时间太久远了。)

  起点五个盟主打赏,创世一个。

  这还是上架前的数据。

  我当时的心态也膨胀到了一个极点,总觉得自己就是传说中天赋异禀那位,有大帝之姿。

  然后...上架。

  首日订阅,400多。

  和我预想中的首日精品,一个月万订,天地之差。

  心态直接崩了。

  也算是让现实狠狠的给了我一个当头棒喝。

  但当时的我是骄傲的,我不服啊,总觉得这不是我的问题,是平台!

  创世那边,作为渠道,没有任何推荐,均订似乎也有500左右。(因为粉丝榜只显示500人,已经满了。)

  我就在想如果我是在创世首发的话,会不会就成神了,这本书要更适合创世一点。

  反正想的挺多。

  一直跌跌撞撞的写到完本,这本书也没有更好的起色。

  但我感觉,这段旅程,才是最珍贵的。

  甚至我有时都会庆幸,庆幸自己当时是扑街的,不然真的出了成绩,我都无法想象,以当时的心态,我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随着写的时间长了,心态也逐渐被打磨的光滑了些。

  懂的不再去抱怨,写书要把心踏实下来,一步一个脚印,与其浪费时间去炫耀,去做梦,不如把更多的时间放在琢磨剧情上。

  接下来的几年里,跌跌撞撞,混迹于各网站。

  拿着不低不高的保底,尝试着各种不一样的文风,题材。

  成绩不愠不火,但好处是,对剧情的节奏掌控,矛盾冲突这些,也算是更加熟练了。

  至少不会写着写着,文突然就崩了。

  对自己的水平也算是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直到21年初,想着一直混保底,总不是个事儿,而且感觉自己也到了一个瓶颈,剧情上总是差了那么一点意思,就惦记再去莽一回分成,老家伙重燃一次创业梦。

  最终我选择了番茄。

  十万字首秀,首日日收好像是...50多?

  但相比于当年,在网文圈洗刷了这么多年,唯一还算能拿出来吹的,就是心态还不错了。

  总不能更扑了吧。

  再加上我的编辑大江一直给我猛灌鸡汤,说信他的,写下去,干就完了。

  就这么一直坚持着。

  后来的成绩也还算不错,收入也越来越满意。

  (事后才知道,我编辑是毒奶,我是唯一一个经过他毒奶之后,还顽强生长起来的幼苗,现在想想,一身冷汗。)

  到今年年初,鬼差200多万字完本,又开了新书。

  继续享受着大江的一口口毒奶,在石缝里勉强的挣扎着,与玄学抗衡,茁壮生长。

  其实回顾我的整个创作生涯,算是幸运的。

  见证过很多,也经历过很多。

  也庆幸自己这一直以来,面对无数次的惨淡成绩,最终还是咬着牙挺了下来。

  毕竟这是我一直热爱的东西。

  能用自己的热爱来糊口养家,就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当然也少不了一直支持我的爱人~

  不得不说,分成这东西,的确锻炼人,每天都会更拼命的琢磨剧情,每一章都要仔细斟酌。(当然,在没有一定把握之前,还是要写保底维持稳定收入。)

  如果说用我这些年的扑街经验,来做出一个总结的话。

  大概就是...

  先稳住心态,才能稳住剧情,最后才能稳住稿费。

  而不能追求先稳住稿费,再去稳住心态,剧情。

  写小说,没有什么捷径可言。

  经常也会有人问我,写小说要如何如何...

  其实只有一句话。

  多看,多写,多研究。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敷衍,甚至带着点烂大街的意思,但却是网文圈...最真实的答案了。

  最后再来一句Sao话吧。

  愿世间网文作者,人人可不憾此生。

  愿天下网文读者,人人可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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